这日朝堂上,皇上道:“老侯爷朕听说你家最近有喜事啊……”
苏衍走出位置,嘴角微笑着道:“回皇上,老臣家中却有喜事,我家儿媳妇儿争气生了个小孙女儿。”苏衍提起那小孙女整个人仿佛年轻了十岁。
皇上浅笑道:“那真是恭喜永安候了……”皇上沉默了一会儿,说“不过,皇后与朕曾言,当初与墨氏曾有言,道是若产下两个男婴则皆为异性兄弟,若为两个女婴,则互为姐妹,若为一男一女则为姻亲,爱卿以为如何?”
朝臣们冷吸了一口气,楚逸心想,若是苏家当真了,那这苏家的权势怕是无人能与之匹敌,苏衍神色微眯,躬了躬身子道:“陛下严重了,这不过是随口说说的,当不得真。”
哼,老狐狸,你这辈子都没什么软肋,如今怕是你那孙女才是你的软肋罢,这么好的机会,为了皇后刚满月的孩子考虑,皇上决定替皇后拉拢苏家,谁让皇后娘家底子薄,这太后也不是他亲娘,若不是他亲娘是先皇后,沧澜国又奉行立嫡不立长,他怕是坐不上这个位置。
回过神来,皇帝面无表情、声音听不出喜怒道:“苏老侯爷,此话是想说一国皇后所说之话,乃随口说说,当不得真?老侯爷,难不成忘了君无戏言!”
皇帝用君无戏言来压他,这门亲事怕是逃不掉了,不过,“老臣不敢。”苏衍斟酌了一会,道:“陛下,娘娘与臣媳乃金兰至交,也算得上是一家人了,陛下以为如何?”
“不如何!”老狐狸,说的这般明白,还有转圜的余地吗?“既是一家人,那亲上加亲也不失一桩美谈,爱卿你说对吗?”
皇上笑里藏刀看着苏衍,苏衍掩去眉眼,此时,慕晓岚道:“陛下言之有理。”
慕晓岚很清楚,也最为古板,他很清楚,皇后所出的六皇子此时尚在襁褓中,也不过刚满百日而已,依据沧澜国法,六皇子就是继承皇位之人选,而皇后身份则是比较尴尬的。
当初先皇后仙逝,先帝将当初的李贵妃送上皇后之位,而这位李皇后给皇帝选妻时,选的是位身份低微的钱家嫡长女钱雨欣,不知为何,钱皇后与太后的关系不融洽,每每碰见,太后都会刁难于皇后,但皇后的地位却很稳固,虽说皇后娘家官职中等,许是有皇上帮衬皇后,未曾闹得太难看罢。
也因此,有一半遵循古法之人,是很乐意看到皇后的势力添加的,苏家是个不错的选择,再加上苏夫人和皇后的这层关系。
而另一半以楚逸楚左相为主的不赞同一方,楚皇贵妃就是楚逸的妹妹,涉及到大皇子利益的事情,自是不同意,但楚逸听皇上的口气,是赞同亲事,自古帝王的决定没有人可以反驳,楚逸知道这些事情得私下处理,否则便是对自家妹妹百害而无一利。
话已出口,那些遵守古法的人,自然是附议,此时苏衍也知道,再这样下去,与谁都不利,既如此,先定亲,之后的事情,端看自家孙女看不看得上那小子,若不然,退亲便是,我侯府的姑娘,岂容他人口舌,“但凭皇上做主。”苏衍说完这句话,就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而这种时候,右相本就打算支持嫡子的,自是不会出头,欣然接受,只是心中也有盘算……
皇帝满意的勾起嘴角:“既如此,那便在那孩子百日宴时颁布圣旨。”这不是告知,而是命令!
皇帝示意身边的大太监,福公公会意,用公鸭嗓喊道:“退朝……”
除了肃王君无痕免跪外,众大臣跪地叩首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君无痕内心‘君无情,你想给君临风这个小娃娃找个靠山,不过,你怕是没机会看到了……’在无人看到的地方,肃王邪魅一笑,便走了出去。
苏衍和右相一同向宫外走去,路上苏衍道:“老墨,你怎么想的。”
“……”
苏衍沉默了,想到这不是说话的地方,突然道:“……不去看看你女儿和你外孙女?潇潇可是一只脚踏了鬼门关的,前几天还念叨你和尊夫人呢!”
墨黎会意:“终于想到让我看看女儿了,你啊你啊,我还以为你最近喜得孙女儿疯了呢……”
“去你的吧……”两人打打闹闹回了府邸。
紫宸殿内,福公公知趣儿的退出房间并将门拉上,皇帝一边练字,一边问地上跪下的暗卫:“怎么样?他们可说了什么。”
暗卫道:“并无什么,就是苏夫人想念墨大人,墨大人和苏侯爷一同去了侯府。”
“呵,老狐狸!”君无情停下笔冷哼一声,随即又提笔写着什么,“你退下吧!”
“是!”暗卫消失的无影无踪,仿若从未来过。
只看到皇帝笔下写着李家,楚家,徐家,韩家,赵家,墨家和苏家,嘴角笑的愈发开心,仿若自言自语道:“这用不同米煮出来的一锅粥,也不知味道如何……”
苏家书房,苏衍与墨黎坐在案几上,苏衍率先开口:“今日朝堂之上,陛下此举,是想让朝堂混乱?”
墨黎思虑再三道:“第一,皇上早就有了主意,无论我们做什么皇上都会让我们同意定亲;第二,皇上最后一句话,意在让他们知道这件事已是铁板钉钉子,既定的事实;第三,慈宁宫那位和肃王怕是要按捺不住了……这朝堂怕是要乱了……”
“你是说皇上此举,意在削弱我们几家。”苏衍沉思道。
“这只是其一,皇上这话一出,各方势力重新站位,支持皇后的,至少明面上是我们两家,还有那个老古董慕晓岚,今日朝堂上凡是同意定亲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支持皇后的;再次楚皇贵妃党派,以左相为首的,甚至于徐贵妃背后的娘家,大皇子的势力,还有赵家,李家,李太后和肃王,只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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