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虞一直不说话,江逐便一直低着头。
他倒也不是怕叶云虞,就是怕叶云虞多嘴传出去颜面尽失,而叶云虞也真就爱干这事儿。
世人都传他生了个好儿子,将那宫里的二公主迷得神魂颠倒,虽说大公主的婚事作罢,可看二公主那架势,即便皇帝没开口,依她盛宠的程度,这江旬进宫当驸马是早晚的事。
叶云虞虽在京都臭名昭著,可盛宠也是人尽皆知,不少世家子一边骂着叶云虞泼妇,一边互相推搡着跃跃欲试要降服叶云虞。
可叶云虞眼光高。
高上天了。
“嘶——”
叶云虞拖腔带调的一声,让江逐绷紧了神经。
半晌,她才幽幽开口——
“本宫瞧着定国将军那鞭子怪好看的,拿给本宫看看,不过分吧?”
“这……”江逐握着鞭子的手蓦地用力,下意识的想要将手藏在身后。
叶云虞连忙喊住他,“哎?大将军怎么还往身后藏呢?”
那架势简直像是江逐下一秒就能跟嫦娥一样驾云飞天一般,当然嫦娥抱的是兔子,而莽夫只能抱鞭子。
啧,上一回见江桓拿的就是鞭子,这回又是鞭子,叶云虞不得不怀疑他们老江家是不是单传一条鞭。
当然,话肯定不能这么说。
这么想的时候,江逐已经发话了,麻溜的把辫子呈了上来,“公主哪里的话,这是这鞭子晦气,生怕冲撞了公主祥瑞。”
叶云虞拿着鞭子尾端,堆叠着的鞭子被一咕噜抻开,还有三分之一拖曳在地上,叶云虞啧了一声,“这鞭子粗是粗,不知道打在人身上疼不疼。”
说罢,叶云虞含着笑的眸子看向江逐,却是微微扬起手,捏了个要挥出的势,“你说疼吗——江、将、军?”
江逐心里掀起轩然大波。
事情发展到这般地步该怎办?他不是不能躲,但是他不敢躲,可若是不躲被打一鞭子,他这面子要往哪搁啊,这念安公主打个喷嚏皇宫都要抖三抖,她挥个鞭子岂不是横扫一片吗。
所以,躲、还是、不躲?
叶云虞勾了勾唇,作势要挥出后,却被身后一身“不可!”给打断了。
她听出了声音是谁,眸子里闪过一丝了然,顺势将那鞭子扔在了江逐的脚边。
“啪——”
落在青石板上,溅了星点血迹。
转过身后,叶云虞连忙换了笑,缓缓一福礼,“王叔。”
忠南王还未走上跟前,身后跟着的小厮已经连忙跑上前去把江旬扶起,方触及江旬,下一秒却被他抬手推开。
彼时忠南王已经在叶云虞身侧停下,看着她笑着点头说了句好孩子后,这才对着那两位小厮说,“罢了,他想跪便让他跪着。”
话落,忠南王这才将视线停在江逐身上,语气出奇的冷淡,“定国将军好生威风。”
只此一句。
叶云虞还以为忠南王能吧啦吧啦说一大嘟噜,毕竟他那怒不可遏的气势,给了她一种两个人一言不合都有可能干架的错觉。
在人家妹妹灵堂前打人家侄子确实不太好,江逐理亏,面色讪讪,也不敢多说什么。
状况一时间僵持不下,叶云虞倒似旁若无人一般,吩咐了左右的小厮倒,“去拿个蒲团给二公子垫着,莫伤了膝盖。”她可不想江旬老了得老寒腿。
见小厮忙不迭上前,她又吩咐另一个小厮道,“去宫中请御医来,就说本宫急召,不可怠慢丝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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