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叶云虞盥洗后,隔壁厢房早已不见了叶无羁和江旬的身影,她也没问去处,草草用了斋饭,便窝在院子里的软椅上晒太阳。
昨日那沾了血的里衣已被她收拾扔了,今日的行头也被她大换了一番,她鲜少穿素净的衣服,这两日却因上山只带了些素净的衣裙。
早春还有些冷,日头也够足,鸦青给她拿了条薄薄的绒毯盖在身上,只露出了个脖子来。
那多弥方丈档期排的满,若是当日来自然是约不上的,需得提早一周,方才能约上。
大约是临近中午,这才有个小僧弥打院外进来,引着叶云虞去了禅房。
叶云虞拐了好几个幽长小径,这才到了禅房,甫一推开门,便瞧见多弥方丈背对着她站立,正对面的墙上画了一幅观音图。
听见声响,多弥方丈转过身来,对着叶云虞单手立掌对她行了一个佛礼,“念安公主。”
闻言,叶云虞叶连忙双手合十,略微垂下眉目倾身回回礼,低声道,“多弥方丈。”
多弥方丈留了一把白花的胡子,手里挂了一长串的佛珠,见到叶云虞后,略微眯眼笑道,“公主近年来可好?”
叶云虞点头,“多谢方丈挂念,念安尚好。”
说罢,叶云虞便见多弥上下打量着叶云虞,一边打量一边点头笑着,一幅高深莫测,我啥都知道但我就是不说的样子。
叶云虞面色复杂,迎上多弥方丈的目光。
她虽然知道多弥方丈真的没别的意思,但是这么被上下打量是真的很不爽,这要是搁现代被一个老大爷这么打量,真的,挨打都是轻的。
多弥方丈将叶云虞的表情收进眼低,面上的笑也不变,他道,“公主最近可是又做梦了?”
叶云虞微微点头,“是的。”
说罢,叶云虞便继续开口,“几年前方丈说我年纪尚小,不便透露,如今我早已及笈,方丈可否将我这梦细数一二?”
闻言,多弥道也不答话,静静地拨动着手中的佛珠,片刻的宁静后,他才继续开口道,“这梦与你有关,又与你无关,若在意便与你无关,若不在意便与你有关。”
于是,叶云虞一路颠簸跑了两天,就为了多弥方丈这一句并不能听懂的话,这话不说她也知道和她有关,要是无关他还能天天梦到了?
来时的路上叶无羁跟着,回去的路上却只有秦丘鸦青和五六了,五六武功高强,路上有两个高手陪同,叶云虞也安心了不少。
到了宫中天已经黑了,叶云虞累的一步都不想多走,便叫了一行人抬着凤辇将她又给抬到了未悠阁。
叶无羁看到门口站着的叶云虞后,人都愣住了。
当然,愣住的不止是叶无羁,还有站在门口的叶云虞。
因为屋子里坐着的除了叶无羁之外,还有另一个人——江旬。
他坐在正对面的右侧软椅上,单手支着下颌,一幅懒散的模样,另一手30°角抬起,手指修长白皙,两指夹起一枚黑玉石的棋子,广袖因着手臂倾斜而露出半截臂腕,一根毫无装饰的麻花状的黑绳绑在手腕上。
然后叶无羁也抬着手,手已经伸到了江旬的脸边,那个手心弧度占比明显就是要摸脸的弧度。
但叶云虞满脑子都是江旬手腕上的那根黑绳。
啊?这黑绳?
这不是她们小时候扎头发的皮筋儿吗?
………咋连弹性都带没了?
还有叶无羁那个姿势?他们两个在搞基吗?正好被她看到是不是有点尴尬?要不她先走?
叶云虞愣了一下后,反手就把门关上了。
等她关上门之后,忽然才觉得不对劲。
她听见雨滴落在青青草地?
转身一脚把门踹开,对着叶无羁怒道,“给我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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