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敏之霍然起身,沉声道:“你干嘛派自己的人去动手,我不是告诉过你,有事可以去找高隆吗?”
“哥,你别这样对大师说话?太过无礼啦!”魏国夫人撅嘴道。
普海苦笑道:“这事的确是贫僧没有考虑周全,伯爷生气也是应该的。”
贺兰敏之脸色缓和了些,朗声道:“我不是怪大师,只是这事干系太大,一个不好就会反噬到我们身上,不可不慎。”
“伯爷说的极是,贫僧也知不该派自己人去动手,然而贫僧已被大理寺的狄仁杰给盯住了,实在无法去找高隆,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贺兰敏之大吃一惊,急道:“狄仁杰为什么会盯上你,是不是你留下什么马脚?还是有其他人也看到了?”
普海低下头,颇为歉意地说:“贫僧在案发庭院处,不小心遗落一串佛珠,这才被大理寺的人找了过来。”
贺兰敏柔微笑道:“不就一串佛珠吗?有什么打紧。”
贺兰敏之一抬手道:“不,狄仁杰这个人我听说过,此人一年多时间,就将大理寺积压的大量案件判决,涉案之人有一万多人,却无一人冤诉,足见其能。从现在开始,我们行事须万分小心!”
说到这里,他直直盯着普海:“大师,既然狄仁杰盯上了你,你为何还直接过来找我?”
普海合十道:“伯爷放心,贫僧是趁狄仁杰离开,才过来此处的。”
贺兰敏之松了松眉,道:“那便好,不知大师徒弟是被哪个衙门抓去了?”
“那尼姑躲在夜雨秋中,贫僧那徒弟是被夜雨秋护院给捉住的,他是个好孩子,被捉住后就自尽了。”
魏国夫人感叹道:“名师出高徒,不愧是大师门下弟子,既然他死了,大师还担心什么呢?”
贺兰敏之皱眉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就算他死了,别人也知道他是光义寺的和尚,大理寺的人如果得知,只怕立刻就会怀疑到大师身上。”
普海叹道:“伯爷说的极是,其实贫道也事先派另一名弟子去找过吏部的徐员外郎,让他帮忙照应一二,谁知徐员外郎突然派人通知我,说这案子被周国公给撞上了,他正在亲自审问!”
“啪”的一声,贺兰敏之手中茶杯一个不稳,摔落在地上。
贺兰敏柔脸上也露出担忧神色,惊慌道:“哥,是不是情况有些不妙,要不要我去找陛下?”
贺兰敏之一摆手道:“还没走到那一步,就算武承嗣知道是普海大师派人杀的人,也找不到证据,只要普海大师来个死不承认,他也无可奈何。”
“那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魏国夫人歪着头问。
“我担心的是他察觉出普海大师杀那尼姑的目的,进而知道普海大师与白云庵的案子有关联!”
“那也不必担心呀,大师不是说唯一的人证就是那尼姑吗?如今尼姑死了,谁还知道大师在白云庵做了什么呢?”贺兰敏柔不以为然道。
“不,不,所有事情都是相连的,如果狄仁杰对白云庵的案子起了疑心,那说不定也会对郑家的案子起疑心。”贺兰敏之露出深思的表情。
普海道:“伯爷是担心高隆那边出问题?”
“不错,他可是什么都知道,要是大理寺追查到他身上,事情就不妙了!”贺兰敏之目光中闪烁着冷光。
普海见他表情,就知他想杀高隆灭口,而且绝不会派自己人动手。说这话的意思,是想让普海来动手。
但普海却并不想这么做。
“伯爷,夜雨秋的案子过后,狄仁杰和武承嗣一定都会盯上贫僧,贫僧这边实在不好出手,不如您和高隆说一声,让他出城避避风头如何?”
贺兰敏之深深看了普海一眼,微笑道:“好罢,高隆毕竟跟随我多年,可以的话,本伯也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绝。”
普海站起身,向两人躬身行了一礼,转身离去了。
出了伯府大门,普海上了一辆华贵的马车,向光义寺返回。
他离去后不久,一名黑衣男子从街角现出身形,望着伯府大门的目光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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