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北辰一路飙出了六七里,几个侍卫不远不近地跟着,谁也不敢靠得太近,就怕王爷殃及池鱼,他们总得给自家王爷一个缓冲的时间啊!
到现在几个侍卫还觉得如做梦一般,他们天姿英纵、英明神武的楚王殿下,是京城多少贵女的梦里人啊,就是那靖安侯的嫡女不也是整天追着殿下跑吗?
只是如刚才那个小姑娘般对着殿下摸了又摸的还真是绝无仅有,谁都知道殿下有洁癖,连他们这些侍卫平时都得离殿下一尺之距,这个姑娘竟然摸了殿下的头,是头啊!
不过,更让他们惊奇的是,殿下竟然没有杀了她,难道是因为那姑娘是镇国将军之女?
前面的傅北辰的心情不比几个侍卫好到哪里去,到现在也还是云里雾里,他现在都回忆不起来,那个丫头是怎么摸上他的头的?
她怎么敢摸他的头!?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要不是因为这个,他恨不得把头发都剪掉,更让人烦躁的是都奔出来这么远了,头上竟隐隐还有温热的感觉。
他伸出手,又往头上扒拉扒拉,这该死的女人,傅北辰心里骂道,要不是他刚用了内力,身体的毒隐隐有上扬的趋势,他绝饶不了这死丫头!
更让人可气的是她摸他的时候那是什么目光?
傅北辰回想了一下,那姑娘站在他面前,眉目舒展,两眼微弯,嘴角上扬,隐隐漏出两颗贝齿,看着他,目光宠溺,活像是她面前坐着的不是人,而是一只宠物,那喜爱之情简直要溢出来一般。
对,看着他就像是看着她的宠物一般!
傅北辰仰天长叹,他堂堂的楚王竟被一个丫头片子当一个宠物看,他当时拼了命也应该劈了那个女人!
几个侍卫跟了一阵都停了下来,看着越走越远的楚王面面相觑,自家殿下这是往哪里去了?不是回京城吗?
而且又是扒拉头又是晃脑的为哪般?
眼看着傅北辰没影了,几个侍卫也不敢耽搁,互相看了一眼,忙哈下腰朝着楚王的方向急奔而去。
过了片刻,长贵终于悠悠醒转,他只觉得全身的骨头就像散了架子一样,睁眼一看,自己正躺在马车里,马车正稳稳地向前走着。
意识回笼,长贵想起刚才的事就是一阵后怕,差一点他的小命休矣,他真是找了一个瘟神回来,那楚王也能摸得?
那可是楚王啊,大顺唯一的异性王,十岁上战场,八年间争战无数,是让边境各国为之闻风丧胆的铁血将军啊,那个女土匪怎么敢见第一面就上前调戏?
不行,他还得交待一下,他只把府里要注意的都跟那山大王说了,现在看来,京城里的情况也得交待交待,不然他都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活着到京城!
看见长贵挣扎着要起身,长顺连忙按住长贵的胳膊,“你都受伤了,不躺着还折腾个什么劲?”
长贵挣了几下没挣动,突然就像卸了口气似的,算了,他还是别操心了,也不知道这个土匪头子能不能顶到大将军离京,就冲着她现在的作派,怕是老夫人府门都不见得让她进,看来这趟差事是真得办砸了!
与长贵的唉声叹气不同,顾青城歪在马车里那叫一个惬意,知画从茶棚里带了一壶水,泡上从寨子里带的茶叶,拿出点心,顾青城是边吃边喝。
红豆和知画早已司空见惯,等哪一天小姐委屈自己了,她们俩才会奇怪呢。
一行人进入京城时已经是午正时分,远远地看见“镇国将军府”几个鎏金大字,红豆撂下车帘,对着还在那里睡得天昏地暗的顾青城道:“小姐,快醒醒!镇国将军府到了!”
两辆马车停在了门口,等着的人都翘首以盼,大夫人陈氏端庄地站在那里,她倒要看一看,这十年来都被她养在庄子里的丫头变成什么样了!
车帘撩开,长贵对着车里面的人道:“小姐,到了!”
顾远山向前走了几步,看见两个丫鬟搀着一位姑娘走下了车,顾远山打眼望过去,心里一酸,那就是他的女儿南乔吗?
顾远山心里一喜,十年未见,他的女儿已经长成大姑娘了!
随后顾远山心里又涌起一股心酸,这是他在这个世人唯一的亲人,这十年来自己却从来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幸好他的南乔长得如此的好。
顾远山红着眼圈走到顾青城的面前,喊道:“南乔!”
顾青城看着眼前这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一身墨色的衣袍,收敛了身上的煞气,慈爱地看着自己的人,这无疑就是顾南乔的父亲,镇国大将军顾远山了。
顾青城从小就没有父母,是忠伯把她养大,对于她来说,忠伯就是她的父亲,只不过她在忠伯的眼里看到的不是慈爱,而是一种她说不清的东西,所以看到顾远山用这种目光看着自己,她才格外羡慕顾南乔。
从顾远山的眼神就可以看出,他是极疼爱他这个女儿的,只是南乔福薄,没来得及见她父亲最后一面,就匆匆地离世了。
她曾让知画偷偷地去看过顾南乔的尸体,知画回来说,顾南乔的身子极弱,浑身上下都是毛病,而且这些病都是后天得的。
顾青城就不相信了,堂堂的镇国将军府竟把女儿养成那个样子,而且放着好好的大将军府不住,却是跑到了几百里之外的庄子上去,这里面要是没有什么弯弯绕绕,她是不信的。
她往人群里一扫,上上下下十几口,穿得无一不精致,个个打扮得雍容华贵,再想一想死去的顾南乔穿的衣裙,顾青城心里哼了一声,吃着大将军府的,喝着大将军府的,却趁着大将军不在家,虐待人家的嫡亲骨肉,这帮人的良心何在?
自己的女儿看着自己不说话,顾远山也知道过了十年,自己的女儿怕是与自己生疏了,刚想说话,陈氏的声音突然响起,“哎呀,二丫头你可是回来了,快让伯母看一看!”
说着就上前去拉顾青城的手,“我就说庄子养人吧,看看南乔这气色,想着你的病已经全好了吧?你可是不知道,我和你祖母可是整日惦记着你呢!”
陈氏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又一遍,怎么看这死丫头都不像是一个病入膏肓的人,瞅瞅她那气色,白里透着红,再看看这身板,壮得和一头小牛犊子似的,这帮人是怎么伺候的?难道都反了水不成!
顾青城不动声色地抽回了手看着陈氏道:“劳祖母和伯母惦记,我在庄子里极好,身体已经养得好得不能再好了!”
陈氏的表情立马一僵,斜眼扫了一眼站在旁边的长贵,长贵往后一缩。
站在一旁的顾远山一听乐了,只要女儿没事,他这颗心也算放下了,上前拉住顾青城的手道:“好了就好,走,咱们回府,你祖母说了,这几日你舟车劳顿,也不用给她请安了,先回院子休息好了再说!”
顾远山回头去看陈氏,陈氏忙收敛了表情,回头招呼过来一个小丫鬟,仔细地交代了一翻,小丫鬟这才领着顾青城去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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