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文华高高在上站在二层平台,俯瞰着楼下正发生的对峙。骆子毅自知事情闹大,匆匆忙跑下楼想居中调停。
骆文华知道穆念回国是来者不善,却不想,当年连和他对视都胆怯的小姑娘,现在竟然这般——泼辣。
骆文华摩挲着实木拐杖上雕刻的龙头,眼神幽幽。
骆子毅跑下来时听到穆念说,你们已经把我的耐心和那点仅存的愧疚感耗尽了。
他扯了扯旁边站着却袖手旁观的骆津:“怎么回事,怎么还要动手,多伤和气!”
“骆津你也是!也不知道拦着点!”
“拦?我没有动手只是因为我不打女人。”
“你……”骆子毅还想说什么,被骆津凶狠的眼神扫过,硬生生把后半句奉迎的场面话咽了回去。
这顿饭当然是没法吃了。骆津牵着穆念阔步离开了,任凭身后骆子毅如何要管家喊他回来。
车门落锁。骆津不急着离开老宅宽阔的大院子,他拿出手机拨通了陈柏言的电话。
“去联系荣英的原材料供应商。砂石、土方、钢厂、水泥厂,随便什么。”
“啊?”陈柏言刚吃完饭,整个人从食困的懒散里缓慢地反应过来,“荣家那个不知趣地又怎么了?”
“设计公司那边先停一停。现金流集一集。再去查一查荣英的借贷关系。”
“老大……你要干嘛?”
骆津要荣英死。没得商量。
最后,电话挂断前,他又沉声补了一句。
“把你平日里上不得台面的腌臜手段拿出来。今晚我就要荣家付出一点代价。”
陈柏言在十几公里之外自家的客厅里坐着,看着挂断的通话记录,只觉得一身冷汗脊背发凉。
他不敢猜测荣英到底怎么惹到了这樽大佛,他只知道,荣英如果还算聪明的话已经可以考虑联系破产律师和会计师提前准备破产。
挂了电话,车子平缓地驶出别墅大门,驶入林荫之中。骆家老宅依山傍水,拐出院子眼前是长达五十米的梧桐道。
穆念坐在副驾驶,余光观察着骆津,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像是一只被激怒了的猛兽,满脸写着生人勿近。
好像挨打的人是她吧?
“骆津……”
打了右转向灯,车缓缓停在了高架的应急车道上,打了临时停车的双闪。
“疼吗?”骆津深吸一口气转过去捧着她的脸,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左侧脸。
穆念摇摇头,不疼了。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晕吗?头痛吗?有没有恶心想吐?”
穆念继续摇头,被他捧住脸。
“不要晃。万一脑震荡了怎么办?”
“不就是接了一耳光,有什么大事……”
两个人眼光交汇,男人眸子里闪动着满是心疼,内疚感掩饰也掩饰不住。
穆念推了推他,别过头去,不和他灼灼的目光直接相对。
晚高峰,高架的车流变成了凝固的线条。路过的车头挨着车尾,鸣笛声一声响过一声。穆念看着副驾驶一侧的车窗,从反光里仍然能看到骆津的反应。
他抬起手,轻轻地放在她的后脑勺上,无比温柔地试探了一下,又收回了手。
他想摸摸她的头,却又好像怕吓到了她弄伤了她,最后只当作无事发生。
穆念还从未见过他如此小心翼翼的样子。
“你这样,就好像是你珍藏的某个古董花瓶被打碎了,你不知道该怎么把那些碎片捡起来。”
“不是。”
“知道啦,干嘛这么严肃,好像我得什么大病了一样?”穆念笑笑,左颊上的酒窝却格外令人心疼。
骆津不说话了。
“我好饿。打人很耗费力气的,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骆津还是没接话。
“嗯?快走啦!高架上停车停太久算违章的!”
骆津将她看向窗外的小脑袋板正,直视着她明亮动人的眼睛。
“承认你很难过,告诉我你很委屈,这很难吗?!你到底是不信任我,还是不信任我对你的感情?因为觉得身边所有人都有可能某一天离开你,所以就不敢暴露自己的软弱,所以就自己承担一切。”
“念念。我是你的男人,在我面前你不需要假装强大。”
“给我一个保护你的机会好不好。否则我真的会自我怀疑,我这么多年打拼下来的东西到底有什么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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