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赐了她那么大的一块封地,自然是要进宫去谢恩的,只不过老皇帝体恤,让王公公传话说待她身体痊愈了之后再进宫。
老实说她是真不大习惯古代人这个动不动就下跪的习俗,要知道她上辈子可是生在人人平等的社会主义国家,她就是连她的爸妈爷奶都没有下跪过,到了这里,她自然也不会上赶着去给人下跪。
所以,萧黎自然是乐意领他这个旨的,待到身体好全了再去。
在养病期间,萧黎没事就拉着巴陵公主和彩屏教她“认字”,两人倒也乐意为之,几天之内,两人自觉还是教会了她不少字,萧黎还得了她们不少的夸奖,直说她聪明,一学就会。
萧黎就有些无奈,心道,要不是怕你们怀疑,我至于天天飙演技卖傻装愣么?
“公主,小公主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您是不是应该抽个时间带她进宫去给陛下请个安了?”萧黎正提着一只毛笔在那里练字,彩屏就突然地出声道。
萧黎抬起头就望着巴陵公主,没办法,她现在是自己的监护人,就见巴陵公主嘴角原本挂着的笑容顿时就收敛了起来。
见她久不吱声,彩屏就再次担忧地提醒道,“公主?”
巴陵公主就道,“我知道,放心吧,只要黎儿能好好的,我是不会跟着他对着干的,”她甚至可以尝试着放下。
彩屏就点了点头,巴陵公主然后就望着萧黎道,“黎儿,明天我们进宫去给皇祖父请个安好不好,皇祖父前些天赐给了你那么大的一块封地,我们还没跟他道谢呢?”
萧黎就点了点头,“好!”
反正迟早都是要去觐见的,在她看来,早去比迟去的好,老皇帝生性多疑,要是去的太迟了,还不知道他心理会怎么猜忌她们姑侄俩呢。
她们现在是看似风光,实则是如履薄冰,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她们现在是完全地仰仗着老皇帝的鼻息苟活。
第二天吃过早饭之后,巴陵公主就领着萧黎进宫去了,她们才走到半道上,马车就被人给拦了下来。
“启禀长公主,小公主,合浦郡王在外求见!”帘外赶车的马夫跟着便出声道。
合浦郡王?那不就是那个原九江王,老皇帝的第四个儿子萧宁么?按照辈分她还要叫他一声皇叔呢。
巴陵公主脸色倏地一下就冷沉了下来,“不见!”
“是!”
车夫欲继续赶车,可是外面的人就是不让,车夫有些为难,再次向巴陵公主禀告道,“公主?合浦郡王不让!”
巴陵公主的脸色就罕见的不耐烦起来,她正欲拉开帘子对外面的人发难,萧黎就扯了扯她的衣袖,一脸祈求望着她,“姑姑?”
巴陵公主拧着眉头看了她一瞬,又犹豫了一会儿,终是没有驳了她的意,然后就对着外面的车夫道,“将马车赶到路边。”
“是!”
马车停稳,巴陵公主就牵着萧黎的手一同从马车上走了下来,然后萧黎就看到她们马车的后面几步远的地方站着一个神情有些落寞的身影。
那人身材颀长,容貌俊逸,年龄大概在二十三四的样子。
看到她们下来,那人上前两步,同她们打着招呼,“皇姐,阿黎?”
巴陵公主依旧冷黑着一张脸,一副拒人于千里在之外的冷漠神情是看也不看对方一眼,“不敢当,不知道合浦郡王拦着我们的马车是什么意思?”
对方的嘴角就勾起一抹无奈地苦笑,“皇姐,明天我就要启程前往封地了,也许今生我再也回不了京城了。”
巴陵公主依旧不为所动,“那又怎样?和我们有什么干系么?”
对方的神情就显得愈发的难过了,“我想在临走之前跟你们辞个别。”
“不必!也用不着!”说完巴陵公主就拉着萧黎的手欲返回马车。
萧宁见罢,赶忙又急声唤道,“皇姐?”
巴陵公主顿住脚步,不过却依旧没有回头,“你还想说什么?”
“皇姐,我母妃她没有害阿黎,她是被人陷害冤枉的!”萧宁对着她们的背影喊道。
“冤枉?”巴陵公主转过身,随即发出一声冷笑,“呵,你母妃是皇帝陛下的宠妃,谁能冤枉的了她啊?”
萧宁看着她们姑侄俩不答反问,“皇姐,你我都身在皇家,你应该知道,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昔日的皇后娘娘,我们的母后不也是宠冠后宫么?可是结果呢,结果又怎样?不依旧落得个凄惨的下场么?”
“住口!”巴陵公主喷火似的瞪着他,仿佛刺中了她的逆鳞。
萧宁果然住了声,过了好一会儿才又道,“皇姐,我不是有意提及的,但是不管你们相不相信,我母妃的确是冤枉的,她没有理由去伤害阿黎。”
“没理由?怎么没理由?你母妃一直以为当初益阳远嫁西齐是我母后的主意,所以过后处处跟我母后过不去,后来益阳惨死西齐,你母妃更是对我母后恨之入骨,所以她恨不得我们这一脉人彻底地绝嗣了才好!”
“皇姐,不是的!没有,我母妃她从来都没有那么想过,我承认她曾经确实怨恨过母后,也针对过母后,但是她后来知道了,那件事情根本就和母后无关,完全都是由父皇和朝臣们决定的,母后为这事还和父皇争吵了一番,两人三个月都没有见过面说过话。
所以,当她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之后,她也就释怀了,她还跟我说是她错怪母后了,她本打算在母后千秋的时候去向母后请罪的,可是还没等到那个时候,宫里就发生了那件事,为此,她去向父皇求情,但是父皇没听,还训斥她后宫干政,罚禁足钟粹宫半年。”
“她是你母妃,你自然为她开脱!你母妃向来偏执,要她相信益阳那件事情跟我母后没有关系怎么可能?”巴陵公主依旧不信。
萧宁道,“皇姐,我没有骗你,是真的,不信你可以派人去查证,还有那个宫女的确是益阳宫里的,但是她也只是一个负责外殿洒扫的三等宫女而已,因为一次犯错,被管事嬷嬷又重新罚回了掖庭宫,所以,她怎么可能是我母妃的人呢?她又怎么可能去为益阳而报复阿黎呢?”
巴陵公主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拉着萧黎直接回了马车上,萧宁眼里闪过一抹痛色和失落。
就在马车欲继续前行的时候,萧黎即刻出声道,“等等!”
跟着她便掀帘再次从马车上走了下去,然后把她手里这几天来常把玩着的一块玉珏递给了萧宁,“皇叔,给你!”
萧宁犹豫着接过玉珏,然后紧紧地握在手心里,双眼却有些微红,“阿黎,你相信皇叔说的话对不对?”
萧黎没有回答他,而是道,“皇叔,明天你就要离开了,我和姑姑到时候不能去送你,这个给你,留作个纪念。”
萧宁眼睛望天地眨了眨,又朝马车的方向看了一眼,跟着便蹲下身去,将萧黎小小的身影搂抱进怀里,“谢谢阿黎,皇叔一定会好好的保存的,”跟着他便又放低了声音在她耳畔道,“阿黎,记住皇叔的话,以后凡事都要多加小心一些,皇宫从来就不是一个简单安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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