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打听清楚那户商户的底细?”,她继续往里屋走去。
“打听清楚了,这户商户是因为要举家搬至京城,于是就将之前采购的药材尽数卖去了。”
“嗯,知道了。你去忙吧,我自己进去找师傅。”
“好嘞小姐,您要是有什么吩咐尽管叫小的。”
傅元柔颔首,“嗯”了一声便带着傅元湘去找师傅去了。
到了药房,傅元柔果然看见了一大堆桉叶,花穗正在用一个大锅灶煮着那些叶子。
“师傅。”
花穗抬起头,看着傅元柔带着傅元湘进了药房,赶紧停下手中的工作,让一名学徒替上,“阿柔,今日怎么带上阿湘来了?”
“傅元柔无奈地叹了口气,“唉,阿湘缠着我一直要出来,徒儿就只好带着她出来了。”
傅元湘才不管姐姐说了什么,她直接松开了姐姐的手,跑过去歪着头抱着花穗的小腿,问道:“婆婆,婆婆,这锅里煮的是什么呀?”
花嬷嬷俯下身来,将她抱起,指着锅里绿油油的东西说道:“这锅里煮的是桉叶。你看,那绿油油的就是桉叶。”
傅元湘捏着鼻子,嫌弃的别过头去,“咦,好臭!好臭!阿姐,阿湘要出去!这里太臭了!”
花穗闻言,也深深吸了一口气,发现的确很臭,便带着她们出去了。
他们到了前厅,花穗才将傅元湘放了下来,“阿柔,近来城中不是很太平,多地难民涌入,你这阵子还是尽量少出门,看诊的话为师一人也应付得来。”
“师傅,医者仁心,如今城内难民如群,现下医馆更是需要人手的时候,徒儿怎能因为个人的安全而罔顾百姓病人?况且城中治安已然加强,阿柔的父亲也给阿柔配了护卫,徒儿出行都有人保护着,您就放心让阿柔来吧。”
花穗看着傅元柔坚定的眼神,知晓她必定不会听自己的话,也没办法再坚持,便只好妥协,“行吧,既如此,从明天起,你就早来一个时辰,这样也能早点回去。”
傅元柔知道师傅退了一步,也不好再得寸进尺,便欣然同意了。
今日的病人的确比往常多了一些,但也多是一些小病小痛,因此倒是好处理一些。傅元柔担心的是大灾过后随之而来的瘟疫,不知为何,今日她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总觉得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傅元柔看完了诊,雨却还是无休无止地下着,丝毫没有停下来的征兆,她看了看天色,便赶紧带上傅元湘上了马车赶回了傅府。
傅府
东院书房
傅元柔撑着伞赶去了爹爹的书房,她敲了敲门,听到里面喊她进去才将伞收起来放到了一边。
她推开了门,“爹爹,阿柔有事想跟您商量!”
傅绍均放下手中的书,询问道:“阿柔?你有何事要跟爹爹商量?”
“爹爹,淮州大水,大批难民涌入晋安城,这件事您知道吗?”
“自然,爹爹身为晋州刺史,如若连这种事都不知道,那还当什么官?”
傅元柔听到爹爹这么说,顿时放下心来,就近找了椅子坐下,“想必爹爹已然想出对策。”
傅绍均老神在在地喝着刚刚泡好的茶,“怎么,阿柔想来替为父分忧?”
“爹爹,阿柔是在想,淮州虽然距离晋州有一段路程,但现如今难民成群涌入晋安城,城内几乎隔几尺就有一个难民。晋安城还是离淮州比较远的城池,都这么多难民了,恐怕其他郡县难民早已泛滥了。爹爹,您可有想过,这么大批量的难民逃到晋州,会有何风险?”
“别的且不说,女儿怕的是瘟疫。往往大水大旱过后伴随而来的都是瘟疫,万一,阿柔说的是万一,万一城内突发瘟疫,咱们该如何是好?”
傅绍均将茶放下,浅笑地看着自己的女儿,“阿柔,那依你所说,该如何是好?”
“女儿想,既然难民已然涌入,咱们可分为两个步骤,一为安置,二为预防。”
“咱们可以找一个地方,统一将难民安置在那里,当然,那个地方一定要足够大才行。然后咱们可以在那里安排一日一顿粥水一顿面食以确保他们能够饱腹。”
“至于如何预防,女儿想,让每一个难民在安置的地方呆着,尽量少出门。再让守城的将士将安置的地方告诉新来的难民,让他们自行前往。女儿想,如果能在城外寻得一处较好的地方安置,是最好不过的。”
“嗯阿柔提的想法不错,爹爹明日找常大人商量一下,看看能否找到这样一个地方。”
傅绍均站起身来走到她的面前,俯下身去掐着傅元柔的脸颊,“咱们阿柔可真是越长大越无趣了呀,小小年纪就懂得替爹爹分担国家大事,真是让爹爹又是心疼又是欣喜。”
傅元柔扯着自家爹爹的手,挣扎了一下,“爹爹阿柔长大了,您要是再这样,阿柔就告诉娘亲去!”
傅绍均听到女儿要告状,赶紧将手收回,背在背后,他的眼神有些晦暗不明,“阿柔担心的没错,爹爹想请方神医来一趟,你去替爹爹传个信。”
“爹爹,莫非您想用掉那三个承诺?”
傅绍均背过身去,走回了自己的桌案旁,拿起了刚刚还在捧着的茶杯,“自然,淮州大乱,有方神医在,想必也会稳妥许多。再者,这承诺不用白不用,为父为何不用?”
其实傅绍均心里想着的是有傅元柔在,承诺什么的,定是要多少有多少啊!
“阿柔,你明日就可以派人去翠玉斋了,此事宜早不宜迟。”
傅元柔听到爹爹口中说出了翠玉斋三个字时,心中有些震惊,自己从未跟爹爹说过翠玉斋的事,爹爹怎么会知晓?
“爹爹莫非您偷偷跟踪女儿去过翠玉斋?”傅元柔欲语还休。
傅绍均瞪大了眼睛,掩饰地捋着他新留的胡子,“胡说!为父怎会跟踪自己女儿!”
“那您怎么知道女儿要去翠玉斋?”
“咳咳,为父是晋州刺史,只要在晋州,爹爹想查就都能查得到,区区一个翠玉斋又算得了什么?”
傅元柔被他说服了,只好道了声别就回了自己的小院。
傅元柔坐在桌案上,又不知在写着什么东西,院子外风雨交加,雷电伴着大雨一闪而过,一瞬间照亮了整片天空。
此时,一只白鸽冒着雨扑棱着翅膀飞来,落在了傅元柔的窗前,不停地咯吱咯吱地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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