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师傅!”傅元柔恭敬拜礼。
“跟为师进来。”花嬷嬷领着傅元柔进药庐,将适才傅元柔收集的药品分别摆放在桌子上,让傅元柔仔细瞧好步骤和配比,说罢便全身心的投入进制药里去。
此时花嬷嬷眼里只有药材,丝毫看不见傅元柔那小小的身影。她一边研磨茯苓粉,一边跟傅元柔讲解:“这茯苓,味甘性平;主胸胁逆气,忧恚惊邪恐悸。”
说到一半,傅元柔突然打断:“师傅……”
花嬷嬷头也不抬,以为傅元柔有不懂的地方需要请教,便一边用力磨粉一边说:“不急不急,先听为师说完,待之后再解答不迟。这茯苓啊,主治心下结痛,寒热,烦满,咳逆,口焦舌干。利小便,久服安魂……”
说到一半,傅元柔又打断说道:“师……师傅……徒儿够不着这个桌子,看不到茯苓呀!”
花嬷嬷低头一看,只见傅元柔的额头才堪堪够得着桌底,而傅元柔还焦眉愁眼的,心下顿觉好笑,花嬷嬷又是性情中人,自是忍俊不禁。
傅元柔愁眉苦脸的看着自己的师傅,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心知师傅好像有那么一点不靠谱的样子,就决定自己找个小杌子垫垫。
其实傅元柔倒是有些冤枉她了,花嬷嬷虽看着冷淡,但是内心确确实实是个热心肠的好人,她年轻时也走南闯北的,救过的人没有一千也有九百。只是她不善与人交流,于医术上又是极为痴迷,以致经常进入忘我无他的境界。
这边傅元柔已经搬来小杌子站好,那边花嬷嬷就又重新拿来茯苓为她仔细讲解茯苓的功效和用途。
“除了刚刚所说的几个功效,将其研作粉末,内服外敷,对驱邪消肿甚为起效。”随后将茯苓研成粉末,放入碟中备用,“阿柔,你再去院子里摘一朵红花来,记住,要连着叶子一同摘下。”
“是,师傅!”随后傅元柔便屁颠屁颠的跑去院子里,左顾右看的,只看到跟自己差不多高的花丛里才有红花,于是仔细的挑选,摘了一朵又大又美的花来,递给了师傅。
花嬷嬷接过花朵,说道:“这花,名木芙蓉,味辛、苦,性凉;主肺热咳嗽、吐血、目赤肿痛、崩漏、腹泻腹痛、痈肿疮疖、毒蛇咬伤、水火烫伤、跌打损伤;亦可清热解毒,凉血止血,消肿排脓。”
他一边摘下花瓣和叶子一边说:“其花、叶、根均可入药,可作内服外敷之用。”
“今日只取花瓣捣碎,这剩余的叶子可晾干留待他用。”然后将捣碎的花瓣和叶子分别放入两个盘子中,放置备用。
随后再拣起一旁的薄荷,问傅元柔:“这薄荷的功效,你可知晓?”
傅元柔拣起一片薄荷叶,放入嘴里嚼了嚼,说:“薄荷味辛性凉,具有疏散风热,清利头目,利咽透疹,疏肝行气的功效。主治风热感冒,温病初起,风热头痛,目赤多泪,咽喉肿痛,麻疹不透,风疹瘙痒,肝郁气滞、胸闷胁痛。师傅,今日所学阿柔可是牢牢地记在脑子里了,一点都不敢忘呢!”
花嬷嬷欣慰的点头,说到:“嗯,至于丁香,放在此膏药中,一是本身味道便是芳香馥郁、沁人心脾,二是其具有镇痛避虫的效果。”随后拣起丁香花放入盅内捣烂。
随后花嬷嬷将茯苓粉、捣碎的木芙蓉和丁香的花瓣以及薄荷叶混合放在一个陶瓷盘具中,又带她走向院子中间,将放置在角落的小型灶炉拿了出来,点上柴火,再将盘具放在上方加热。
花嬷嬷不停搅拌,直至这盘中的膏药越来越粘稠,又将手中的小瓶装桉油倒入,搅拌片刻后出锅装入罐中,说道:“阿柔,这便是制作这药膏的关键了。此油名桉油,是由桉和樟这两种植物制成。这桉油制作手法较为复杂,你虽天赋异禀,但学习时间过短,为师也不好太过揠苗助长,故今日为师便给你一些桉油带回去,待来日再教你制作这桉油。”
傅元柔接过花嬷嬷从怀里掏出来的桉油,恭敬的回答道:“是!师傅,徒儿知道了!”
“眼看这天色也差不多了,你先回去吧,回去后按照刚刚为师的步骤来便能熬制出这驱蚊药膏。”
傅元柔又恭敬的回答:“阿柔记住了,师傅!”
花嬷嬷又提醒:“记住为师刚刚的用量,另外,熬好后需放置在阴暗处晾凉方可凝固。切记,不可放在太阳底下曝晒。”
傅元柔耐心的倾听,不停的点头:“嗯嗯!阿柔知道了!”
这准备要告退,又听花嬷嬷开口说道:“还有,明日晋安书院开学,为免你太过奔波,明日就不必来了,在家中自行温习便可。”
傅元柔见花嬷嬷不再开口,便作揖俯首,称道:“谨遵师傅教诲!徒儿先行告退了!”
离开了花嬷嬷的小院,傅元柔又去了太夫人院中拜别,最后才走出韩府。刚一走到门口,就看到韩凌正整装待发,背对着傅元柔,准备登上带有韩府标志的豪华马车。
傅元柔心下喜悦,便开口叫道:“阿凌哥哥!”
韩凌回头一看,只见傅元柔步履轻快的奔向他,刚踩上阶梯的脚撤了回来,脸上挂满了和煦温暖的笑,看着傅元柔一步一步的奔向他。
随之,一个踉跄,韩凌接住了傅元柔,温柔的抚了抚头发,说:“阿柔怎么来了?”
傅元柔小声的回答,生怕旁人知晓:“阿凌哥哥,你忘啦!我去找师傅学医去了!现在阿柔要回家去!阿凌哥哥,你现在要去哪里啊?”
韩凌听傅元柔改口称他阿凌哥哥,内心竟有些无来由的得意和愉快,便说:“阿柔,现下可是酉时了,今日是要去跟老师汇报功课的,既然你我同道,不如阿凌哥哥跟你一同回去可好?”。说罢又停顿了一下,补充道:“阿凌哥哥买了最有名的桃酥,就在车上。”
傅元柔想起韩凌早已拜了自家爹爹为师,需要每日到自己家上课,又听到有好吃的点心,心里想着:反正是顺路的,待会儿让阿春阿夏自己坐马车回去好了!于是便欣然同意了。
坐在马车内,傅元柔想起上车前看到的韩凌身边那两个贴身小厮似乎跟以前的长的不太一样了,便好奇的开口问道:“阿凌哥哥,之前一直跟在你身边的小厮呢?怎么换了两个人呀?”
韩凌听到后目光晦暗,沉默片刻便轻松说道:“他们呀,先前犯了事,被赶出去了。”随后转移话题,将桃酥喂进傅元柔嘴里,说:“来,快吃这块桃酥,可好吃了!”
傅元柔满口被塞满了桃酥,顾不得细想,也觉得不必细想,就安安心心的吃着桃酥,跟韩凌闲聊其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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