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国璋听了两人的话,恨得差点把手里的朴刀丢到她们脸上。
你们俩的老爷太太,就要夫妻殉情,双双化蝶,你们却一个嘲讽老爷没本事,一个质疑老爷戏精上身!老爷我在你们眼里,这么不堪吗?
造孽啊!人家家里收的都是忠仆义奴,自己呢?收的丫鬟和厨娘都是什么货色!
嗯,不对!这两丫头一个十五,一个十七岁,正常情况下遇到这种事情不是尖声大叫,吓得浑身发软,魂不守舍吗?怎么还冷眼旁观,跟没事人一样,还关注其它不相干方面。
难道这两位,不是普通人?
看到岑国璋狐疑的眼神看过来,俞巧云一扭头,只留下一声不屑冷哼,然后推开窗户,右手一扬,袖口射出一道银光,刺破黑夜,定在桅杆上。
接着她右手一用力,整个身子像是被什么东西拉住,轻飘飘又无比迅疾地飞出窗口。先是在船舱壁顶上踩了一脚,借力向空中一腾,跃到收起来的帆布上。脚在上面一踏,又得借力。同时右手继续一收,整个身子腾空而起,落在桅杆顶上。
俞巧云身轻如燕,几个起落就飞到桅杆,黑衣人们根本反应不过来,只觉得一道惊鸿艳影,从他们眼前飞过。
等他们回过神来,抬起头向上看。只见俞巧云站在桅杆顶上,一轮明月钻出乌云,大如银盘,正挂在她的头顶上。
俞巧云身子一转,数十道银光从她身上旋转着射出,像水银一样,铺天盖地地向黑衣人们倾泻而去。
三步倒反应非常快,往旁边一滚。只见噗噗几声轻响,他刚才所在的地方,船板上插着两片柳叶镖,在月光里巍巍颤颤。再睁眼一看,发现四十余位部下,倒下二十多人,身上都是插着最少两枚柳叶镖。
他吓得肝胆皆裂,哆哆嗦嗦地叫出声来,“相思入骨,人鬼难逃!”。
“错,这是相思娘子最厉害的绝招,‘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自从她嫁人后,已经近四十年没有出现在江湖上了。你们真是荣幸啊。”
施华洛嘴上一边说着,身子一跃,从窗户里跳了出来。
这份荣幸我们消受不起!三步倒心里叫苦道,随即看到还有十几位部下站在那里,有的只是被柳叶镖射中手脚,并无大碍;有的运气更好,因为圆盾的掩护,躲过了一劫。
他心里长舒了一口气,看样子还有一战之力!
“冲上去,抓住这个娘们!冲进去,抓住岑狗官!”
四个黑衣人听到三步倒的喊声,精神一振,直起身来,挥舞着钢刀,大喊着向施华洛冲去。
他们气势汹汹,手里的钢刀寒气逼人,像一阵狂风,向前卷去。而站在他们面前的施华洛,虽然个子高挑,却显得如此柔弱,就像暴风沙面前孤零零的一棵白杨树。
最前面黑衣人手里的刀眼看就要落在施华洛头上,她反而往前踏了一步。这一步正好踩在四个黑衣人的中心位置。同时她右手一扬,不知什么多出一把弯刀,长不过两尺,形如圆月。
这时,月亮又出来了。洁白的月光下,施华洛翩然起舞,身子旋转如圆,白玉一般的手在空中画出几道优美的弧线,而周围的人却被几道一闪而过的白光给吸引住。他们睁大眼睛,想寻找这突如其来的怪光,却怎么也找不到。
只见四位黑衣人最前面一位,猛地捂住自己的脖子,一道血线从他的手指缝里飞出,在清冷的月光下绽开成一朵黑昙花。第二位轻轻地拍着自己的胸口,似乎在庆幸自己劫后余生。只是慢慢地,可以看到一滩血色浸湿了他胸口的衣襟,最后裂开成一道斜线。
第三位转身往后面走了几步,却似乎用尽了力气,站在那里摇摇晃晃,终于扑通一声,趴倒在地上,不一会从他身下流出一滩血来。
第四位依然举着手里的圆盾和钢刀,一动也不动,仿佛稍微动一下,他的身子就会四分五裂。终于,他手里的圆盾吱呀一声,裂成均匀的两截,咣当一声掉到地上。仿佛是这一声震动引起的,黑衣人包着头的黑布,从中间裂开。
众人可以看到,从他的眉心开始,经过鼻梁、人中再到嘴唇下巴,一条细细的红线渐渐成形。接着黑色上衣裂开,可以看到他的喉咙、胸口也有一道红细线,正不断地渗出血珠来。就像木匠用墨斗线,在他的身体正中间弹了一条线。
“圆...圆...圆...圆...圆月...圆月,”三步倒哆嗦来了半天,也说不清楚。
还站在桅杆顶上的俞巧云撇了撇嘴说道,“圆月弯刀,来自安息国的无上刀法,相传出自古波斯国皇室。快如残影,杀人无形,人称魔刀。”
“呵呵,过奖了,怎么也比不上名动江湖,被称为天下三大暗器之一的相思柳叶镖。”
听着俞巧云和施华洛在那里商业互吹,三步倒差点哭出声来。
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呢?相思柳叶镖,圆月弯刀,随便遇到其中一个,都是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今晚却一口气遇到了两个。难道自己千算万算,唯独漏算了看黄历?
岑国璋翻身从窗户里爬了出来,一手持刀,一手拿弓,冷声道:“老子费尽心思设下这圈套,怎么才兜得这么些杂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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