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脚步在岩洞中“啪嗒”作响,有人在湿着脚行走,一路走来,在身后的道路上留下一串水渍阴冷的脚印。
月光一点点照进岩洞,怎耐那洞口太过遥远,清冷月光还未抵达洞底便消散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丝虚幻的光影,全当慰藉。
脚步声越来越近,慢慢地,黑暗中出现一团如同实质的巨大黑影,像一个人趴在地上,手脚并用的前爬去。
但趴在地上又怎么会发出脚步声呢。
那婴儿的哭声越来越近,白杳杳咽咽口水,死死盯着隧道。
突然,一张没有五官的脸庞冲出黑暗。滑腻腻的皮肤似是在水底泡了很久,变得苍白肿涨,肉眼可见皮下青色的血管。
白杳杳吓得惊呼,却在发出声音前被人掩住口鼻,手腕也被那人捏住,挣脱不得。身后袭来一股熟悉的药香,她瞬间放松警惕,不再挣扎。
是燕君琰,他醒了。
她转头望去,正对上他那如雕琢般刚毅的侧脸,鼻梁高挺如峰,一双深邃的琥珀双眸紧紧盯着远方。
白杳杳轻轻挠了挠掩在她脸上的大手,对方反应过来,松开手,转头看她。
星亮眼眸熠熠生辉,嘴角突然翘起又迅速恢复,回头冷峻地看着隧道。
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她也转头盯着那隧道口,心中居然不像方才那般紧张恐惧了。
在两人的注视下,那团黑影在稀薄月色下渐渐露出真身。
其状可怖,令人胆颤。
一张没有任何五官的脸,扁平如一张尖头铁饼,眼睛被两个肉坑取代。
而后,它那巨大的身躯也渐渐浮现,粗壮扁平,背上密密麻麻全是凸起的疣粒,四肢粗短有蹼。
等它全貌暴露在月光下,白杳杳才认出,是一条白化的大鲵。
它们还有一个广为人知的名字——娃娃鱼,乍一听还以为的可爱憨厚的生物,其实如巨蜥一般可怕吓人。
这条变异大鲵起码有三米长,强壮有力,行动敏捷。
大鲵爬出岩洞后便停在原地,它似乎在感应着什么,突然转头对着两人的方向,
白杳杳拍了拍燕君琰,说到,“放心,它看不见我们,也听不见我们。”
长期生活在黑暗中的生物在进化中选择了放弃视觉,所以它们通常没有眼睛。虽然听不见看不见,却有着强大的嗅觉与触觉。
燕君琰身上的血腥味将它从阴森深潭中吸引至洞底,它能闻到那味道就在前方。一张血盆大口从下巴处裂开,内里是血红的圆大肉舌,还有一排白森森的尖牙。
“小心大鲵的嘴巴。”白杳杳拉着燕君琰慢慢后退,“他们一旦咬住就绝不松口,而且十分凶猛,一定要小心。”
燕君琰点点头,像是想要实验一般,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石,向大鲵丢了过去。
大鲵呆呆地张着嘴,就在石块飞过它嘴边的瞬间,它突然闭口咬,生生将碎石碾碎。
发现被骗后,它突然张嘴哭喊,尖细的婴儿哭声从它的血盆大口中传来,回荡在岩洞中,十分渗人。
“它们食人吗?”燕君琰问到。
生长在大漠的他从未见过这种生物。
“一般来说是不吃的,只吃一些撞入口中的鱼蟹。”白杳杳说到,“但是看这条大鲵的体型,看起来可能活了上百年了,这其中有没有吃过人,还真是不好说。”
白杳杳说着,忽见那大鲵莫名转头,又一次调整方向对准了两人。
“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心存侥幸。”白杳杳说到。
燕君琰点点头,可是岩洞就这么大点,他俩能躲到哪去呢?
就在两人思索退路的时候,一直静止不动的大鲵突然冲向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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