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钟后，糕点铺子内，老板手持一盏烛台站在店面里，他睡眼惺忪，店铺烛火昏暗，几人对立而望，气氛多多少少有些尴尬。
“多有叨扰，多有叨扰。”贾老从腰间摸出一个钱袋子，“老板，给老头子打包一些糕点。”
小满缩在贾老后面，连头都不敢抬。
谁承想，贾老不仅年纪大，脸皮也厚，当真三更半夜来敲人家的门，就为了吃两口糕点。平白扰人清梦，老板黑着脸出来开门，贾老倒好，抬脚就往店里走，一点儿也不把自己当外人。小满引狼入室，引得虽是自家的狼，入得也是别人家的室，但她到底是做贼心虚，只觉得没脸见人。
老板看着贾老沉甸甸的钱袋子，沉默半晌，回道：“……卖完了。”
“咦？！”贾老的胡子都被吹了起来，他问，“不能再做吗？”
“辰时才开火，客人来早了。”老板说，“请回吧。”
“那不行！”贾老两根眉毛一竖，不肯出去，“若等到辰时，我老头子岂不是饿死了？”
“……”
若能将他饿死，也算是功德一件。
小满躲在后面，悄悄地拽贾老的衣角，想劝他看开点，不行就走。哪想到，贾老被她拽得烦了，一伸手便将小满捞出来，嘴里叫嚷道：“女娃娃手也不老实，在后面捣鼓什么！”
四目相对，小满被捏着后脖子，僵硬地对老板笑了两声。
铺子老板：“……是小满啊。”
贾老大声嚷嚷：“可不就是嘛！”
小满：“……”
“我不管，我现在就要吃糕点，我一把年纪了，不能挨饿，我就要吃。”贾老嘴巴一开一合，开始耍赖，他自己耍赖还不够，有一个算一个，旁边的人都要带上。他又把矛头对准余念柯：“五姑娘，你说说，你也想吃吧？”
余念柯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我可没说。”
铺子老板的眼神在他们三人身上转了一圈，最终叹出一口气：“老人家，不是不让你吃，只是厨子不在，实在是开不了火。若你非吃不可……”老板话音一转，转头看向小满，“小满，你来帮过工吧？”
“啊？”小满没反应过来，满脸茫然地点了点头，“确实来过。”
“最简单的糕点，会做一些吧？”老板又问。
“……会一些。”
老板点了点头，接过贾老的钱袋，转身就走：“行。自己做，自己吃吧。”
“……啊？”
谁承想，夜半三更，最终是小满站在厨台前，含辛茹苦地做糕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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