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戎狄的兵卒想奋起反抗,却无奈被毒烟呛过,完全没有一丝力气。甚至连手中的那把弯刀都持不住,重重地跌落在地上。
安州来的援军,在进入幽州城前便被回春小楼的那一位拦下,分发了避毒药丸之后才驰骋而入。现下,幽州城内青烟遍起,雨水不停的冲刷着。
场间有戎狄人之前的拼刺中受伤,身上冒着血顺着雨水缓缓淌下。城中的积水聚集,苏榛榛在城上望着,浅浅的红晕荡着,那是血色。
安州援军来了,戎狄败了。
只是眼下新的麻烦事出来了,任谁也没法子一时间处理这么多戎狄贼军。通通杀了太过冷血,又不能每人绑着绳子关押进入大牢。
现下是进退两难,既不能将那群戎狄人放走,那样会让好不容易赢的战争的幽州人人心溃散;又不能将那群戎狄人关押起来,因为幽州城不算大,装不下那群人。
苏榛榛撑伞,沿着城墙边缓缓走过,停在了台阶前。
魏安阳望着她,想问些什么,苏榛榛却先一步问起。
她说:“雨会一直下吗?它会停吗?”
魏安阳答道:“雨当然会停。”
“那群戎狄人呢?输了吗?”
“对,我们赢了。”
“可一场战争,太过于惨烈了。看那一地的血流成河,看那倒在地上无人问津的戎狄孩子,我们真的赢了吗?”
无人回答,仿佛雨水将那声音断绝。
苏榛榛呆头顺着台阶朝下望去,她明白战争的残酷只是为了之后没那么残酷。欲望不灭,人间便总有战事。大了说就是边境的戍卫,小了说就是邻里家常的叫嚣。
她回头看了眼魏安阳:“我是说,那群戎狄人现在该怎么处理?幽州府衙的大牢可没有那么宽敞吧?”
魏安阳顿悟,紧接着看向方某人。如今那位老大人不在幽州城中,那么方某人便是唯一一个说话有权的人,此间也只有他一人能决定如何做。
他侧过头注视魏安阳和苏榛榛,放声问道:“你们俩站那里窃窃私语什么?”
“回大人,戎狄贼军人数太多,我们要怎么处理?都关押肯定是放不下的,可我们又不能都放了他们。所以现在……”魏安阳微微蹙眉,支支吾吾的盯着方某人说道。
方某人无可奈何的抿嘴笑着,缓缓说道:“你们两个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怎么总在某些地方犯傻呢,关押几个重要的戎狄将领不就好了,把那些无权无势的小兵卒都放出去。”
苏榛榛适才恍然大悟,拍着脑门点头,同那魏安阳一起应道:“是!”
……
……
雨仍未停歇,安州的援兵和幽州边防营的将士们一起绑住了几个戎狄的高官将领,还有那几个穿的花枝招展的西域人。
随后便将剩下的那群戎狄兵卒,送出了城外。
城外的那部分戎狄兵卒,看见进入城内的戎狄兵卒如此惨状出来,纷纷惊恐地后退。正如方某人所言,如今幽州城有几个戎狄高官将领作俘虏,戎狄便不再敢强行进攻。
如此的纷杂在两个时辰后彻底恢复原状,除却暴雨仍下着,幽州城内的水洼上依旧覆盖着一层朦胧的血色外,一切都在缓缓恢复常态。
老大人被护送回到了幽州府衙,幽州的百姓们也从城外那座山上回来。
无人知道那是什么山,只当它是保命的绝佳地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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