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他和江北麟关系好,时常听江北麟说,他兄长冷酷无情,还十分凶残。
每回江北麟见了江北麒,就跟耗子见了猫一样。
搞得他们时常一起玩闹的几人,也对江北麒心生怕意。
“江世子以为这幅山川锦绣图如何?”秦准问江北麒道。
“气势磅礴,浩瀚如烟,从喧嚣闹市到山野静林,尽显大魏山河远阔。
只是空有气势,缺少灵气,犹如猛虎无牙,雄鹰无爪。
落笔还算熟练,但缺少几分力道。
题词人应当不是作画人,比之画,这题词更有价值。”
江北麒这话,让周盛恒脸色难堪了一瞬。江北麒这不是变相说他这是赝品?
众所周知,齐言是有名画圣,他的画作可不就是无价之宝。
且齐言还是书法大家,若真是他的画作,怎可能画功与题词天差地别?
秦准难以置信,起身走近那图,仔细观看。
细看之下,发现江北麒说的确实没错,这画确有问题。
不过这作画之人已将齐言先生的画风模仿到了九分,只是这落笔的力道出卖了作画人的实力。
但能将齐言先生模仿至五分已经算是非常了不得的,可见这作画之人,必定也是厉害之人。
周盛恒见秦准表情,心头一沉,知道江北麒说的没错。
他不太懂这些东西,但素来眼光还算好,况且他买下这山川锦绣图时,专门找了几个懂行的老先生瞧过。
没想到竟是假的,他虽然不相江北麒说的话,可是秦准眼中的可惜不得不信。
秦准的父亲,秦二爷可就是齐言先生的徒弟,秦准算是齐言先生的徒孙,怎么可能认错?
周盛恒只觉得面上无光,做了这么些年的商人,从来只有他忽悠别人的,却不想有一日竟被他人骗了。
“江世子好眼力,实在是厉害。”秦准真心夸赞道。
他能看出来,是因为他父亲秦世杰书房就有一幅齐言先生的真迹,他从小观摩到大。
况且他初看时,也没能看出来,若不是江北麒指出几处力道不足之处,他一时半会儿也发现不了。
但江北麒却一眼看出其中真伪,秦准真心佩服,实在是厉害。
江北麒心无波澜,只觉得有些无聊,要不是为了小姑娘,谁愿意陪着几个大男人赏画?
秦铭和秦曜震惊,没想到这图竟然是假的。
秦准刚要夸赞江北麒的话到了嘴边,随即又想起,这是周盛恒所赠,顿时有些尴尬。
他一谈起书画,就忘了顾及周盛恒的面子,竟是直接说了出来,心中有些懊恼。
“是恒之过,竟不知买了赝品,实在有愧秦兄。”周盛恒虽然对于秦准当面拆穿,有些难堪。
但到底沉得住气,率先起身道歉。
江北麒嘴边笑意稍纵即逝,故意让周盛恒看见。
周盛恒哪里还能不明白,江北麒就是故意的。
秦准也感受到这微妙的气氛,笑了笑说道:“怎么能怪周兄,若不是见过家父书房齐言先生真迹,今日准也是万万看不出来的。
术业有专攻,周兄经商之道,是吾所不能及的。”
周盛恒脸色缓了缓。
“恒还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就先告辞了,改日再送一幅齐言先生的真迹给秦兄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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