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这种事情很有诱惑力,关键是也很有可行性。
草原之上,虽然也有武者,但他们没有系统的传承与门派,一些从宁朝夺得的功法与前人所创造出来的武学,都被部落的上层与草原的王族牢牢把握着,武道流传得并不广。
武道流传不广,武道强者自然就少,这不是那些草原的上层目光短浅,如此结果恰恰就是他们想要的。
要是人人都能够习武,就没有人尊神敬神,他们的神祇谁来供养?没有神祇,他们拿什么来对抗宁朝的先天武者?
再者,要是草原底层人才辈出,在这个个人力量就能够决定很多的世界,那些上层的位置还能坐得稳吗?
草原狼族对外残酷,对内更加残酷,言语不和间,就可能拔刀相向,乃至引发两个大部落之间的战争,这本身也是他们所供奉的神祇所需求的。
神祇需要血食,如果不能及时发动战争,掠夺奴隶,他们就要拿自己人填上去,当然没有人宁愿做这种事情,所以只有发动战争。
草原上,大大小小的部落,就处于大大小小的大战之中,相互之间吞并分裂,王族坐镇中央,居中调停,适当地削弱或者支援。
先不管他们究竟是过着什么样的生活,这样的环境,对王梁来说,是再适合不过。
先天武者稀少,底层愚昧,神祇不问政事,其中可以供王梁活动的空间实在是太多了。
尤其是部落之间,也会经常进行战争,王梁完全可以混入其中,趁机掠夺神祇吞噬,提升自身的实力。
前方入目可见的,地上出现一些风沙地带,这是草原与宁朝的界限,在这片土地上用了特殊的方法,终年寸草不生。
在往前一些,在视线中地平线的深处,可以看到一些绿色的痕迹,那里就是草原,平常很少有人在此活动,能够遇到的,也就只有来自宁朝的游商和一些被驱赶到外围的小部落。
等到草原入侵时,这里必然会成为血雨腥风之地,来自草原深处的大部落是不会介意顺手灭了外围的小部落的,对于他们而言,这就是正餐前的开胃小菜。
只不过,现在明明还没有到入侵的时候,王梁已经嗅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
微微一挥手,前方几十里外的景象,就在王梁面前显现出来。
草地被鲜血染红,一片残肢断臂之中,穿着皮袍的少年跌坐在中央,咬着牙怒视骑在马上的人。
“乌日王子,要是你肯向王女效忠,你就能活下来,否则……”
马上的骑士举起了弓箭,他满头的鞭子散落下来,露出精悍的古铜色脸庞,眼睛中却充满血丝。
“告诉她,我乌日就算化为厉鬼,也绝对会找她报仇,我……”
话还没有说完,马背上的人就松开了弓弦,乌日被一箭穿心,箭羽微微震颤。
“走!”
领头之人一挥手,就带着几十骑浩浩荡荡离去,半点废话都没有。
王梁看着这一幕,则是目露笑意。
其实他假如在发现了前方交战的刹那,第一时间赶过去,绝对能够第一时间救了乌日王子。
可人若是不曾死过,又怎么会知道生的可贵?
只有在体会过死过的恐惧后,才更有可能牢牢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因为已经别无选择。
随机,王梁又抬头看天。
“莫非,天在助我?”
如果没有冥冥中的天意驱动,怎么会王梁刚刚有了在草原扶植代理人参与王室角逐的念头产生,眼前就有了一个绝佳机会?
单纯从运气上考虑,不太现实。
只能是时也运也,时势助英雄罢了。
王梁倒不认为自己就是英雄,可从他吸纳世界意志,却没有遭到一丝丝的抵触来看,假如这个世界真的有自主意识,绝对是非常青睐王梁的。
武者逆天而行,尚且要遭遇诸多灾难,王梁要代替天地,却一路顺风顺风,除了天意青睐之外,没有别的解释。
但不管外部条件如何,王梁不可能放弃对自己有利的条件,这是肯定的。
一步之后,王梁就到了十几里之外,再一步,又是十几里之外。
这是借助法域所移动,只要在自身法域笼罩之内,王梁完全可以出现在法域内的任何一个地方。
而法域,就是王梁所能够掌控天地的范围,差不多也就方圆十几里。
虽然不知道其他先天武者是怎么样的,但在他们的武道意境笼罩范围之内,能力应该也和王梁的法域差不多才对。
没有见过其他的先天武者,或者说,没有在步入先天之后,见过其他的先天武者,王梁也无从揣测这些东西。
可从之前的江普城整个消失来看,王梁的场域范围在先天之中,可能并不算大。
一般来看,先天武者的意境越强大,底蕴越深厚,所能够控制的场域就越大。
王梁的星神降世之法,不需要去打磨自己的武道意境,有利也有弊,他只能通过不断地去掌控世界意志来提升自己的实力,很难依靠苦修就不断成长。
这么一想,王梁越来越觉得自己和那些神祇相像了,各个方面都是。
只是,那些神祇必须要接受不间断的供奉,并且不能在人间自由行走,这些弊端王梁倒是没有的。
来到了乌日的身边,王梁一把拔出了他胸口的间,血液喷溅而出。
伸出了手,王梁在乌日的胸口处轻抚而过,就见到喷溅出的血滴回流进胸口,被挂破的衣服也恢复原状,宛如时间倒流一般,乌日的心脏重新开始了跳动。
在承受了蕴含时光力量的飞天斩神击之后,王梁对海枯石烂又有了新的理解,他可以令局部的时光倒流,就像是刚刚这样,而倒流时间的长度,则要看所施展的物体的强大与否。
虽然无法做到真正的飞天斩神鸦那样,直接成千上万年流逝,可让一个凡人凭空老几十岁,对王梁来讲还是轻轻松松。
像是现在这样,将乌日的心脏所处的时间拨回到片刻之前,更是不费吹灰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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