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前语:这篇荒原叙述,我是认真的,我相信仓颉造字时就赋予了汉字灵魂;我坚信,文学绝不卑贱,就如暗夜中爝火熠辉——苇风香度
第十章
马塘松了口气,催促大家快回车。
消耗了体力,大部分人喝了仅剩一点水,仍止不住焦渴,有些渐渐不耐烦起来。
郭贝尔说:“马塘,我们再等下去就是等死,现在大家没有水了,还能熬几时?你应赶快安排人去找水,找食物。舞宜山、霞浦买的一点土特产,也熬不了多久。你要有所行动,要尽快安排。你一直叫我们等待,要我们相信政府很快会找来,现在呢,我们在这荒郊等了多长时间,你知道吗?我一直在计数时间,就是照那年轻人的……”
马塘听到郭老师提到文禹,连连摆手:“别提那家伙,他就是个内奸!”
“别打断我!我们讲民主和群众路线嘛!你为什么老不让人把话讲完讲明白?讲错了可以改,大家可以相互讨论,才能出智慧嘛!”
“那你讲重点。”马塘咽了口唾液。
“我试着按他教的心率数计时间,现在时间大概已过去六天了,但我们感觉似乎只有二天似的。”
“郭老师,别说虚妄之语。”
“马塘,如果你认为虚妄,你叫大家都试试,可以检验,实践出真知嘛!我们不可以想当然,凡事更不能先入为主,要调查,才有发言权嘛,现在我们被抛在无名荒原,我们一直坐在车里,没进行半点研究,没召开一次民主会,这不符合我们一贯的作风!”
“老郭,说实际的。”牛局插了句。
“说实际的就是,你们耗在车里,不能仔细观察周围环境和所有物象变化,这里除了环境特别异常外,所有物象,甚至天象都异常,这个天空低沉,浑黄,天空里似云非云,似雾非雾,其实你们自己也感觉到了,只是不愿往深处说而已!”
“老郭,你到底想说什么?”马馆一脸不屑。
“你不理解吗?文禹说我们几十人的大失踪,肯定引起了省委甚至最高层的关注,全城、全省早开始大范围捜索,但他们恐怕找不到丝毫失踪的痕迹,我们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郭老师咽了口唾沫,接着从喉咙里又蹦出,“你们老说我们被绑架了、劫持了,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没见一个绑匪?没一人来谈条件?显然不符合常理和事实嘛!跳开绑架的思路,我们是不是早可以给外面打出信号,让他们发现我们在哪?思路是一步步展开嘛!”
大家窃窃议论起来,对郭老师话有些认同。
马塘赶紧说:“老郭,你这几句话,我听进去了,也在朝这个思路走,起先情况不明,你说这地方点一堆火,升一股烟,万一引来……”
“引来你所谓的劫匪么?现在大家宁愿有绑匪来,给我们点水,给我们点食物,好把我们带走,绑匪劫持人质总是为了索取钱财,根本不会是不闻不问嘛?
“我看我们马寻块空地,就在面停车处最好,地势高,又有块平地。如有救援队,迟早会发现。”
马塘默不做声,似在衡量利害。
“我看可以这么一试。”朱友福主任看看马塘说道。
“如果这事情的确与绑架劫持无关,我们理应早发求救信号,但几十条性命交关,任何轻率举动都会带来难以预料后果,你们想一想,那小子如果与外面没有沟通,他跑什么?”马塘似乎理直气壮。
“他跑还不是你要抓他!”郭贝尔堵住马塘,“还把他当贼、当内奸,他不跑,你们又听不进意见和解释。”
“他是不是内奸,到时看结果。”马塘面红耳赤。
牛局抓住缝隙,赶紧说:“我倾向点火烧烟发信号可暂缓一下。”他一家三囗,不愿妻儿冒风险。
朱主任见俩指挥长意见一致,便小声嘀咕道:“只怕来不及了!大家已有气无力。”
有十几人拿了车螺丝刀在草根底下挖掘,苏扬、尹画眉、周骞、夏守田几个一组,林海棠与十九中物理老师郑青葙、数学老师柳珊珊加戏剧学校兰薇、黄鹌几人一起,金原村田国军、赵飞帘和两对夫妻在草丛一边嘀咕着什么。
众人费了一番工夫气力,一无所获。
马塘问搭耷着脑袋的几人情形如何,夏守田喉结艰难地蠕动了一下,摇了摇头。周骞搓搓手沾着的泥屑,说:“这些草看似浓绿茂密,但地底下的泥质都非常松软,根本藏不住水,连所有草根都是空心的。”|
“这样吧……”马塘把周骞和夏守田拉过一边,在耳边交待了一番,还在两人肩头郑重地拍了拍。
周骞、夏守田转身朝车走去,踅摸一阵又赶紧下车来,向马塘急切说:“没有哇!”
“这怎么可能!”马塘神情慌乱,三步并作两步奔车,在最后一排座位底下摸索一番,又在过道伏着,把屁股高高撅起,在每个座位底下睃视一遍后,猛地起身,恶狠狠地撂出:“王八蛋!”
“你俩马看看司机在不在,另外把钟平、苏扬叫来。”马塘吩咐周骞、夏守田,汗水从他他焦灼的脸滴下。
四人急急赶来。马塘盯着钟平和苏扬:“我叫你们看住的水呢?”
钟平和苏扬在后排也摸弄一番后,马塘沉着脸说不要找了。转而面向周骞、夏守田。
“司机在。”夏守田面无表情地说。
“好像没看到金原村的一些人。”周骞一旁说。
“你俩再仔细寻寻,看看到底哪些人不在了,马回来,另把牛局也叫来。”周骞、夏守田应声而去。
一会牛局走来,马塘靠去急切说:“这下真危机了!”
“怎么?”牛局迷惑不解地望着马塘。
“你看到朱友福没?”
“前面不是和我们在一块,你走开后不久,他们那个妇女主任叫他什么事拉去了,我说怎么这么长时间不见他踪影。”
“这就对了。”马塘急得拍大腿。
“对什么?你先不急。”牛局按按马塘的手。
“本来还有最后一箱水保命救急,让那几个王八羔子偷走了。”
“什么?哪还有一箱水?”
“那时有一箱水放在钟平座位下,怀疑有毒呢就没开,钟平趁乱时就用衣服遮盖了,后来悄悄移到后面,以备万一。”
牛局露出不可捉摸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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