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果实在没想到这黑莲公馆的东家这么有心,亦或者是,这么,别有用心?!
凉果倒是很想顺着这姑娘的话继续往下问问,问一问到底是哪位高人有如此奇思妙想。
可是他转念又一想,万一这些女子是背后东家的眼睛,自己这么一问说不定就把他此行的目的给暴露了,不行,还是先享受享受!
这般不要脸的开脱借口,其实也就骗骗凉果自己,哪有那么多阴谋诡计,哪有那么多漆黑的眼睛,这随便一个小侍女,顺口一问也不费多大事儿。
这些疑惑估计问问就解决了,但是凉果的确是不想用公事耽误了自己的雅兴,索性先甜后苦,不想那么多了。
随着旁边女子的阵阵腻香扑鼻而入,凉果听到了一声悠长的腔调,他微笑着回头。
“你穿上凤冠霞衣,我将眉目掩去,大红的幔布扯开了,一出折子戏。”
凉果坐直了身子,将周围的温润触感从脑海中屏蔽开去,眯着眼看着那信步进场,一身戏服的女子,有些好奇在这一世的青楼里面会看到一出怎样的好戏。
所谓戏曲的最高境界,乃是无花木却见春色,无波涛可观江河,唱念坐打中“汇千古忠孝节义成一时离合悲欢”。
刚刚那名抚琴唱曲的寒姑娘已经扮上了旦角的华美戏服,凉果双手枕在脑后,抿着嘴唇,细细品味着寒姑娘的雍容姿态。
不得不说,这女孩眉清目秀,眼睛特别大,极其适合演戏,化了妆之后更加的纯美动人,说不出的柔弱,双唇虽然没有抹上朱丹,但清淡之余更生媚态。
尤其是,当凉果看着那涂着艳丽的口红,发出咿咿呀呀声音的樱桃小口,凉果舔了舔嘴唇,忽然有了一种属于正常雄性动物的邪恶味道。
他看着场中的姑娘,正襟危坐,没有再继续沉沦在旁边女子的丰乳肥臀之中,只是静静地听着戏。
一曲终了,曲终人未散。
那名女子唱完了,凉果一睁眼,这才发现包厢里面原来并没有其他客人,想来是之前那位知客以为自己生气了,所以故意撵走了其他的客人,给自己一个单独欣赏寒姑娘的机会。
凉果眯起眼睛,并不如何做作地表达了自己的赞美,只是诚恳说道:“寒姑娘生得好唱腔啊。”
寒姑娘听到了那位仪态从容的公子哥的赞美,面色自然,并没有因为凉果不加掩饰地赞美而显得失态。
想来是经常被人夸奖,她微微一扶,眉眼因为这一颦一笑变得生动了起来。
“这位公子,您是想要继续听听曲儿,还是饮些酒呢?亦或者是”估计是知道了知客的事先安排,所以刚刚和寒姑娘搭戏的戏子以及其他服饰的女子此时都已经离开了房间,只留下了凉果和寒姑娘两个人。
凉果摸了摸下巴,笑眯眯地说道:“姑娘生得这副唱腔,要是不唱曲实在是有些可惜了,这样吧,我再欣赏一曲,嗯,你给我唱一首问秦淮吧,哦,忘了,你会吗?”
凉果忽然想起,这一世的汉语乃是古神文,刚刚那女子说的是言灵文,唱的却是古神文的内容,莫不是,被翻译过来了?
凉果本以为这姑娘应该不会,刚想要收回自己的话,却发现那寒姑娘已是对着凉果微一躬身,便从房间里面退了出去。
过不多时,她就重新走了进来,已经卸了妆,换上了一声碧绿色的青衫,怀中抱着一个琵琶。
她坐定之后,双手往琴弦上面一拂,叮叮两声脆响,寒姑娘朱唇微张,眼眉一弯,袅袅唱道:“旧日窗寮,破纸迎风,坏槛当潮,目断魂消。当年粉黛,何处笙箫?罢灯船端阳不闹,收酒旗重九无聊。白鸟飘飘,绿水滔滔,嫩黄花有些蝶飞,新红叶无个人瞧。”
歌声曼妙轻柔,时而高亢婉转,时而气若游丝。
凉果一边用嘴饮着御制的美酒,一边静静地聆听着这首问秦淮,口中的美酒竟是在那戏曲之中失了本来的滋味,宛若凉茶一般。
“当年粉黛,何处笙箫。”
凉果听到这句的时候,摇晃的酒杯微微一滞,眼眸略显颓然地垂了下去,想起了自己前世的人生,前世的璀璨光景。
又想着现在自己的这一世,似乎没有那么纯粹,想到自己时常会滋生的牵肠挂肚与儿女情长,没来由得一阵恍惚,一阵唏嘘,总觉得自己才二十岁,虽然两世为人,但自己还是只有二十岁。
怎么会有历经世事沧桑的老陈与顿悟之感,实在是有些荒谬。
歌儿继续唱着,凉果在平静的夏夜,只觉身置身于一派妩媚放松的气氛之中,感觉真是不错,浑觉着就这样放松一夜也挺好。
他来到这个世界,因为洪荒血脉的缘故,发生了一件又一件离奇的事情,折腾了这么久,似乎也没怎么好好休息过。
不知道过了多久,宴罢曲终,一曲问秦淮幽幽的唱完,凉果还在回味悠长地品读着那字里行间的去国怀乡之忧愁,世事沧桑之慨叹。
凉果再一次拍了拍手,掌声清脆,然后他竖起了大拇指,毫不吝惜自己对于问秦淮的喜爱,嘴里调笑道:“寒姑娘唱腔真是不错,不知道,是拜于何人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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