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千上,一名十六岁的少女,双脚悬空,秋千自行的左右摇晃着。她穿着一身本该洁白的连衣裙,却在小腹以下,布满了鲜血。
她的怀中,一个勉强只能看出人形的肉团,同样血糊糊的,弄脏了她的衣袖与双手。可她却毫不介意,用缥缈的声音,轻唱着一曲摇篮曲。
一些鲜血顺着她的脚,摇摆的秋千,洒落在地面上。她见到来人,对着秦越微微一笑,眼里流露着一种,名为母爱的光辉。
秦越拿出烟来,看着这对母子,做在了一边的石凳上,翘起了二郎腿。悠悠道:“这医院,十天流了七个,你别告诉我这事和你没关系。”
她微微一笑道:“是的,和我的孩子没关系,都是我做的。”
“是吗?”秦越嘴角上扬,看着右眼里,并不存在的少女,只有孤零零的一个肉团,蜷缩着,躺在摇摆的秋千上。继续说道:“那我就当我信了吧,我看你似乎有挺完整的意识。说说吧,你想干嘛?”
左眼里,少女怀中的肉团睁开了自己血红而怨毒的眼睛,一双纤细的手抚摸在它的身体上。“宝贝,要乖,要乖,乖宝宝,好好睡觉。”
说着,肉团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秦越呆呆的看着它演了一出独角戏,暗自咂舌,自己这是遇到一个精神分裂的鬼了。而且,还是自己同时饰演一个凶残的肉团,和一个善良的少女。
这算什么,缺乏母爱缺疯了。
秦越打算给它个机会,因为它起码还有良知,这个它虚幻出来额母亲,就是它的良知。秦越也是个没娘的孩子,似乎能够懂得一点它的感受,虽然那七个未出生的生命,也让秦越很为难。
他虽然不是圣母,但是他有道德的底限。残害那些孩子固然可恶,可是这样它本身,也算一个孩子。要下杀手,秦越还是不太能接受。
秦越沉思片刻,对着少女道:“你知道,你将面对什么样的惩罚吗?”
肉团猛然睁开眼睛,朝着秦越嘶吼着,秋千架上本来干枯的藤蔓上,长出了血红的叶子,与鲜红的花朵。
见此,秦越非但没有害怕,还想吐槽。爬山虎是不开花的,更不会开出喇叭花来。
肉团的眼睛,死死的锁定住了秦越,战斗似乎一触即发,而秦池帆,此时还在偷喝医院的葡萄糖。
肉团没盯一会,一只手就挡在了它的眼前,少女点头轻声道:“我知道,如果有人想要伤害我的孩子的话,我会毫不犹豫的和他拼命。我知道我犯下了无可饶恕的罪过,但是,请你放过我的孩子。”
少女淡淡的说着,一滴血红的泪滴从少女的指缝流出,落到地上,聚而不散。
秦越突然觉得,这只鬼还真是个戏精,居然能把自己演哭了。安慰道:“放心,应该不会是死刑的,毕竟你都已经死了。而且,这事我可以先问问酆都的意见。”
“酆都”,少女颤抖着,仰起一张欲哭的脸,“酆都也会对我们母子重新发落吗?可是我们……我的罪行。”
秦越露出一个推销式的笑容,诱惑道:“你告诉我,你儿子是怎么醒过来的,供出幕后主使,就能从轻发落。你看,你们母子现在已经是鬼了,寿命已经没什么限制了,只要赎个百八十年的罪,之后你们母子不是就可以合家团聚了吗?”
少女露出欣喜的表情,把肉团狠狠的搂在了怀里,“真的吗?我们母子真的还可以活活着吗?”
“可以。”秦越点点头。
可以活着的是你儿子,至于,你只能活在你儿子的幻想里。
少女不顾肉团恶心的样子,拿起来狠狠的亲了一口,肉团伸出两只畸形的小手,无力的推着妈妈的脸颊,同时哭闹了起来。
少女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啊宝贝,妈妈有没有弄疼你啊!”
接着,少女对着肉团就是一顿说教。什么以后要好好做人、长大以后要当个好孩子、要懂事、不能给别人添麻烦、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互帮互助、见义勇为之类的,说了一大堆。
而肉团,少女每说一项,它便点点头,用小手抓起妈妈的一缕头发,轻轻的拉扯着。少女娇怪的看着肉团,轻柔的揉弄着,似乎只要自己大力一点,就会弄断那根畸形的小手,眼里满是宠溺。
而在秦越的右眼里,这些温馨的事情,都不存在,只有一个漂浮在空中的肉团,咯咯直乐。
仿佛秦越这个旁观者,一直都不曾存在,它的眼里,只有自己虚构出来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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