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新看着眼前这群人,不由渐渐眯上了眼睛,冷冷的扫视着他们。
众商人看到这位大头领如此模样,声音也慢慢低了下去,最后鸦雀无声。
赵新缓缓说道:“既然各位担心自己的远大钱途,我也不便勉强。不过俗话说的好,过了这村儿,就没这个店儿。错过这次机会,下次再想主动找我的,别怪我们事先没提醒你们。”
“赵大头领,您就行个方便,让我等回去吧。我这一船的货正等着交割呢。这要是得罪了本地官府,我全家老小都要喝西北风啊。”
“是啊是啊。”
赵新不打算再跟这些人废话,他和刘胜对视一眼,一同起身离席。
“鲁寿山,送他们走。”
众商人一听这话,都恨不得赶紧离开。这要是被奉行所的官员盯上了,保不齐连信牌都要没收。
赵新和众商人做开场白时,沈璇一直猛盯着鲁寿山,看的鲁寿山都以为自己脸上长了什么东西,不自觉的用手摸了几下。
等众人向赵新抱怨的时候,沈璇像是确定了什么,她随即转头和身边的沈敬丹耳语了一会。沈敬丹听了,顿时睁大了眼睛看向沈璇,见她重重的对自己点了一下头后,又陷入了思索。
此时赵新下了逐客令,清国商人们便纷纷起身,向着赵刘二人随意的一拱手以示告别,便跟着鲁寿山走向舷梯。
沈敬丹还坐在椅子上,手抚额头沉思。此时只听身后的老黄喊道:“沈老板,你走不走啊?”
“啊?走。”
被老黄打算思绪的沈敬丹随口答应了一声,正想起身带着女儿下船,转头就见沈璇两眼通红看着自己,豆大的泪珠在她眼眶里打转,马上就要落下。
他想到女儿这三个月的憋闷;想到自己为了躲避汪家的骚扰,舍弃家人带着女儿漂流异乡;想到当年沈璇的父亲对自己的救命之恩……
“赵头领,请留步!”沈敬丹不顾身后岛国官吏看向自己的眼神,起身走向赵新,口中喊了一句。
“哦?”赵新回身一看,正是那个苏州的沈老板,身后还跟着那个丑了吧唧的年轻商人,随即淡淡的问道:“沈老板还有事吗?”
沈敬丹拱手施礼道:“在下有一事,想和您这位长随说几句。”
“嗯?”赵新一愣。“你们认识?”
“哦。是我身边这位程老板想问他一些旧事。”
“旧事?”赵新眼珠子转了转,回忆了一下鲁寿山过去的那些情况,随即对鲁寿山喊道:“寿山,你过来一下。”
“老爷,您有事吩咐?”鲁寿山小跑了几步,过来躬身问道。
“这位沈老板有事想问你。”
“沈老板,不知道您有何事想问我?”
沈敬丹回身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岛国官吏,低声对赵新说道:“赵头领,此处人多眼杂,不知能否在船上找个僻静之处?”
了解。赵新打了个响指。“寿山,你带这二位去二层的会议室。我一会过去找你们。”
鲁寿山听了,便向沈敬丹和那位程老板做了个请的手势,带着二人就进了船尾楼。
正要下船的清国商人们看到沈敬丹带着一个年轻人跟赵新低语了一会,随即就跟着那个下人进了船楼,连忙大喊道:“沈老板!使不得啊!你这一去就是私通外夷。”
等看到沈敬丹二人身影渐渐消失,众人皆是跺脚叹息,却已经无可奈何。
“站住!你们要干嘛?”赵新看到两个岛国官吏脚步飞快的要跟着进船楼,立时出言呵斥。
那两个官吏刚才见到赵新被清国商人驳了面子,正是得意之际,冷笑道:“所有外出唐人屋敷的唐人,都要置于幕府的监管之下。请让开!”
“他们要干嘛?”刘胜之前被那帮人劈头盖脸的教训了一通,心里正烦呢。等听完了赵新的解释,他的心头火腾的一下就冒了起来,抬手就给了那个官吏一大耳帖子!
“滚蛋!”
那岛国官吏根本没想到这些人敢突然动手,措不及防之下,被人高马大的刘胜狠狠一巴掌就抽了出去,打了两个圈,一屁股就坐在了甲板上。
完蛋!这厮狗熊脾气又犯了。赵新捂着额头一脸无奈。
“混蛋!你找死!”另一个官吏看到同伴受辱,怒不可遏的抽出刀来,举刀就要砍向刘胜。
“砰!”罗经甲板上的丁国峰开枪了。
那官吏只觉自己手中的武士刀像是被人用巨锤狠狠的砸中,根本来不及撒手就被巨大的冲击力带着掀翻在地。等他晕头晃脑的挣扎起身看向手中的刀时,才发现武士刀就剩了短短一截,另一半不知道飞哪去了。
这名官吏脸色立刻变得煞白。对方有铁炮,而且准头极佳!
“你们敢再动刀,立刻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虎吉,看住他们,不许他们在船上乱走。”赵新轻蔑的看着脚下的两名岛国官吏,一字一句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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