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头一下,接着一下的砸在了赫罗夫的脸上,鼻血和口中的血液混在一起飞溅,本来就因为丢失了手臂虚弱的赫罗夫早就晕了过去,但是苏晨却没有停手,直到几名诺斯战士上前抱住了他,此时苏晨才发觉自己的拳头,因为磕在了赫罗夫的牙齿上,而在流血。
“把他关起来。”苏晨对身边的诺斯战士们吩咐道,看着鼻青脸肿的赫罗夫他并没有解气,而水面上,瓦格斯托着安格朝着岸边游过去。
领主屋宅之中,安格躺在舒适的大床上,她的腹部渗出了鲜血,但是女先知已经用草药和亚麻布包扎了伤口,并且还在一旁用松柏叶子覆盖着她的身体,并且端着一个用人头骨做成的碗,里面是殷红的鲜血,女先知用手指蘸着鲜血,在安格的身体上画着奇怪的符号。
“还好,刀锋大部分被盔甲挡住。”瓦格斯站在门口处,他没想到与自己对战的居然是安格,如果不是苏晨将自己踢下了水面,恐怕他真的有可能伤了安格。
苏晨靠着门边,他沉默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安格,本来此时他应该因为战胜了赫罗夫,即将成为东哈马尔新的领主而感到高兴,但是现在心中却一点喜悦之情都没有。
“嗯唔。“安格在女先知低沉的吟唱声中,逐渐的清醒过来,她看了看几乎赤身裸体的自己,腹部缠着亚麻布,清香的草药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
“你醒来了。“苏晨从门外缓缓的走进来,但是面色严肃,因为他真的很生气。
“对不起。“安格的小脸有些苍白,她抖了抖嘴唇,小声的对苏晨说道。
“我们就应该让你沉入水底,这样至少能够让你清醒一下。“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现在虚弱可怜巴巴的安格,苏晨本来心中的怒火一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他轻哼一声,对安格说道。
“嘿。“虽然苏晨的脸很严肃,但是安格却敏锐的听出来,那玩笑中的关心是如此的浓烈,这让从小便没有多少人关怀的安格,感觉心中莫名的一暖。
“奥丁在上,你为什么要帮助赫罗夫那个混蛋。“瓦格斯此时也走了过来,口中抱怨着说道。
“”但是安格却沉默不语,甚至将脸偏向了另一边,似乎不愿意提起这件事。
“难道是他承诺你财物,还是土地?”瓦格斯皱了皱眉头,对安格询问道,但是安格却还是不愿意说话。
“安格,赫罗夫是你的亲生父亲吧?”苏晨却略一沉吟,缓缓的对安格说道,但是他的话却使得瓦格斯都十分的吃惊。
“什么?”瓦格斯不可置信的看向了苏晨,他大概以为苏晨因为愤怒而发疯了。
“你怎么会知道?”安格却吃惊的脱口问道,因为这是东哈马尔的一个大秘密,没有多少人真正的清楚。
“当我看见你的时候,就觉某些地方很眼熟,不过也不敢确认,直到我看清楚了你的耳朵。”苏晨对躺在床上的安格说道。
“耳朵?”安格不自觉的诧异的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就连在一旁的女先知也注视了过来。
“耳朵?这和赫罗夫有什么关系?”瓦格斯也性急的问道。
“父母与子女间有一种奇特的联系,有的家族的人联系密切,他们的鼻子或者下巴会一样。”苏晨对几人解释道,当然不可能告诉他们什么是遗传,不过这种朴素的遗传他们还是明白的。
“有这种事吗?可我的样子就和我父亲不同。”瓦格斯挠着后脑勺,眨巴着眼睛对苏晨说道。
“呃,我是说一般,毕竟有的联系很明显,有的联系却很隐秘。”苏晨看了瓦格斯一眼,心想你确定你是父亲亲生的,要知道这个时代的北欧还处于部落时期,只知其母不知其父的现象很普遍,轻声咳嗽了一下,苏晨继续说道,“但是人的耳廓却是与亲族联系最紧密的地方,你和赫罗夫的耳廓完全一样。”
安格吃惊的看着苏晨,没想到他居然懂得这种知识,不过苏晨说的完全正确,她确实是赫罗夫的女儿,但却是不受到承认的私生子,因为她母亲的身份十分低微,完全是赫罗夫在突袭的时候,兴致所至强奸的一个外族女人。
数年后,托尔勒却抱着一个女婴找到了赫罗夫,要求他承人女婴是赫罗夫自己的女儿,赫罗夫当然不肯答应下来,不过他却看中了托尔勒猎人的本领,于是同意将安格视为自己秘密的女儿。
“托尔勒与你是什么关系?”苏晨好奇的询问道。
“他是教授我战斗技巧的人,相比于赫罗夫,其实我更将他视为父亲。”安格凄苦的笑了笑,虽然托尔勒对她照顾有加,但是沉默寡言整日与野兽为伍的托尔勒,最多也只是生活中照顾一下安格,东哈马尔的人们也不清楚其中的缘故,认为安格是一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外族人,因此没有人愿意亲近她。
之后赫罗夫按照与托尔勒的约定,给了安格许多特权,还授予她成为盾女的荣誉,但是这都是相互利用的结果,并没有真正的亲情在其中。
“难怪安格能独自享用温泉。”苏晨听到这里,才想起了温泉中的相遇,人们并不是真的惧怕安格的武力,事实上正是有赫罗夫的命令,才使得人们不敢冒犯安格,但这种没有任何解释的命令,只能让安格在东哈马尔越发的孤立。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也愿意为他而战?”瓦格斯抱着双臂,他无法理解这么复杂的事情,安格是他们的朋友,按说应该站在他们一边,但是作为女儿为父亲而战,似乎也说得过去。
“够了,你已经偿还了赫罗夫,从现在开始你不用为他而烦恼。”苏晨摆了摆手,他不愿意继续用这件事,使得安格心烦意乱,于是对安格安慰道。
当苏晨带着瓦格斯离开了房间的时候,安格愣愣的看着他们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苏晨的话使得她很心安,这是一种从没有过的感觉,而在女先知用灼烧的干燥草药烟,吹向她的时候,安格甜甜的睡去,在梦中她似乎又回到了与苏晨和瓦格斯相遇的那一天,那应该是她最开心的时候。
“可怜的孩子,进入梦乡吧!在那里希望诸神能够安慰你疲惫的心灵,因为多舛的命运在未来等着你,但是不要害怕,磨难将使得你灵魂强大。“女先知看着沉沉睡去的安格,她伸出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安格银色的长发,在她的耳畔呢喃着,似乎已经通过了某种神秘的方式,看清楚了她的命运。
“我们该怎么处置赫罗夫?”当苏晨和瓦格斯走出了领主屋宅的时候,瓦格斯不由的对苏晨询问道。
此时确实有些棘手了,本来苏晨就不打算留赫罗夫一命,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他可不想节外生枝,但是现在知道了赫罗夫是安格的父亲,若是直接处死赫罗夫恐怕会伤害安格。
“我会仔细想想的。”苏晨微皱眉头,他知道这件事要处理的很妥当,不能因为赫罗夫而给新的东哈马尔留下任何的隐患。
而就在此时,被关押在原本关押奴隶的仓库之中的赫罗夫,逐渐的清醒过来,他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血迹,呻吟了片刻,吃力的靠着墙边站起来。
“呼,呼,该死的混蛋,如果能出去,我一定要宰了你们。”赫罗夫靠着脏兮兮的墙壁,喘着粗气,突然从尊贵的领主,落到这种地步,怒火在他心中翻腾着,可看着坚固的仓库,他却知道靠自己是没办法离开的。
“赫罗夫。”突然一个声音,从门外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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