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里去找这100万罚款?”
回忆起这一段,柳传志不禁怒从中来,“我当时心想,这汉卡是我们自己研制的产品,公司老老少少拼死拼活,才有今天,你又有什么道理说我们定价高了?
属下员工一片激愤,围着我要求召开新闻发布会,让媒体给评理。
这些人初涉商海,以为有理就能走遍天下,可是他们的呼声反倒让我平静下来。
“你们想干什么?”
我当时怒斥道,“你们要是还想办这个公司,就少给我出这种主意。”
为什么呢?因为我他太了解眼前这些员官的秉性,有时候他们的面子要比事情本身的曲直更加重要,很多事情的要害不在是非之间,你只有先服了软,才能给自己争取转圜之地。
“你得知道自个儿是谁!”那一天我好几次念叨这句话。
这话与其说是在教育属下,倒不如说是在警告自己。
我到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一阵后怕。”
柳川志笑着对曹阳说,“真的,我摸一摸现在后背还是一阵冷汗。”
曹阳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心想,你要是真的存在敬畏之心,你还敢把联想转手变成自己私人的财产?
当年害不害怕?
肯定害怕,这一点曹阳是相信的。
现在嘛,可不好说。
毕竟老柳现在钱也有了,人脉也广了,更有无数企业家尊称他一声柳老,把他当做是商业界泰斗,人会不会飘了也很难说。
就像康熙王朝里面演的那样,康熙的祖母孝庄皇太后对他评价鳌拜,说鳌拜当年托孤的时候衷心是真,现在势力做大了,谋反也是真。
这就是典型的屁股决定脑袋,环境改变人。
但是反过来说,也要看这个人有没有对应的定力。
曹阳原来没有赚钱的时候还是经受不住诱惑,特别想钱,现在有了钱了,反而内心又红又专,这也很难说是为什么。
也有一种可能,是因为前世当打工人的时候受到资本家的毒打太多了,所以现在哪怕成了世界首富,曹阳也不敢忘记这一点。
反正已经活了两辈子了,一门心思想做一个又红又赚,对员工好的资本家,这就是现在曹阳最大的追求。
柳川志继续回忆着当年的事情,“我四处托人求情,去长价局物的办公室拜访,人家说“没工夫”,然后我就又打听到长局的家,到了晚上就去拜访。
那是个星期日,我带着公司的一个长得还算漂亮的女员工,名字叫做王晓琴的同事一起爬上楼去,敲门的时候“心里咚咚直跳”。
长局一家人正在吃饭,显然来的不是时候,硬着头皮走进去,却又说不出话来,垂手站在一边。
在这种场合还是女人行。”
似乎想到开心的事情,柳总脸上洋溢着微笑。
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曹阳已经结婚了,而且考虑到他作为世界首富,平时身边不缺女人的话,柳川志今天是准备带一两个漂亮的小秘书过来作陪的。
曹阳这种人人设做得太好了,你哪怕有点儿绯闻什么的也好弄一些啊。
奈何从他打听到的渠道上面,都说曹阳是一个特别爱老婆怕老婆的男人。
没钱的可以用钱打动,喜欢漂亮女孩子的可以用漂亮女孩子打动,没有地位的可以用地位打动。
现在前面两条路直接给堵死了,柳川志都不知道最后那一种能不能生效。
这些念头在柳总的大脑当中闪现了一下,他又继续说到,“王晓琴呢就向局长点头微笑,接着柔声陈述,话没说完就被我拉出了门。
王晓琴这个人呢,长得漂亮,落落大方的,但是呢,不太懂礼貌。
我一看这哪儿能行呢?
你求人办事不得有个求人的样子?
人家在吃饭,你直接在家里讲问题,要求别人帮忙解决,这不是让别人下不来台吗?
所以我就把她拉到门外一通批评。
我站在门外不停地给王晓琴上课:你不能光自己痛快,还要把握分寸。人家烦你的时候千万别凑热闹。
后来我们两人又来到副长局家。
副长局很和善,仔细听了我们的陈述,最后居然肯赏脸接受他们的邀请出来吃饭。
饭局设在京城西郊的莫斯科餐厅,是西餐。
这王晓琴不知从哪里来了一股勇气,席间第一句话就问局长:“您吃过西餐吗?”
局长脸色一变,却还保持着一点幽默:“咱是老土出身,哪儿见过这个?”
我待在一边,被吓得心惊肉跳:她怎么能这么说啊?
就听王晓琴接着说:“我可从来没吃过。为了请您吃这顿饭,我跟人家现学的,知道得这么拿刀……这么拿叉。”
她一边说一边比划。原来她是怕局长没吃过西餐,不知道怎么用餐具,又不肯放下架子问别人,就来了这一套。
这件事情的结局是个折衷的产物,物局价还是罚款40万,但毕竟减了不少。
我呢,没有彻底达到目的,所以事情过去多年还在总结其中教训。
那天真把我吓坏了。
你的法子可以接受,但是头一句话说得实在是不好,值得斟酌。
我对王晓琴说,【你得明白自个儿是谁。】
柳总又强调了一遍这句话。
在曹阳听起来觉得有些怪怪的。
柳总笑了笑,举起酒杯跟曹阳碰了一个,总结到:
“一场风波就这么过去了,汉卡看来又可以畅通无阻,长驱直入销售前沿,我也算忍辱负重地完成了又一次考验。
然而无论是汉卡的畅通无阻还是我的忍辱负重,都只是公司未来之路上的一小步。”
曹阳默不作声的点点头,居然有些佩服柳总讲故事的能力,还听得津津有味的。
好半天他才突然缓过劲儿来——
哦,原来【牛排】在这儿呢。
柳总的讲故事水平真是牛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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