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诞在听到知白这一番话后,身子在瞬间便停住了。飞诞没有再试图去挣脱,而是任由知白拖着他。就这样,知白和飞诞在妖族的掩护下渐渐地脱离了战场,随着他们一起离开的还有那些伤势不是特别重的妖族。而那些伤势严重的妖族没有一个跟着离去,因为他们比谁都明白,回不回去,他们都已经没了以后。
随着大部分妖族的退去,人族大军气焰大胜,所有人都在疯狂地猎杀着剩余的妖族。这场战争也渐渐地接近了尾声,而就在这时,一名妖族士兵突然发出一声低吼,只见他的身躯在瞬间暴涨,紧接着一头身高九尺,身长两丈的银白色妖猫便出现在了战场之上。
“终于有一只大妖出现了呢······”战场远处,魍魉望着那只妖猫嘴角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他转身对着身旁的侍从说道:“吩咐下去,我要所有大妖都活着,一定要让他们化妖后再死。”
那侍从弯腰说了句“是”后便转身离开。魍魉望着战场上那只在疯狂厮杀的猫妖轻声呢喃道:“杀吧,杀的多越多越好······”
而另一边,战场上的人族军官在接到魍魉的命令后瞬间便将桌子掀翻。只见那军官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侍从说道:“你可知道,若是等它们都化妖了,我军中要死伤多少人吗?!”
然而那侍从的神色没有一丝变化,他冰冷的对军官说道:“这是皇上的旨意,若是不从,按叛军处理。”说完,侍从便转身离去。
那军官望着侍从的背影,脸上的肌肉因为用力过度而变得扭曲。最终,他愤愤的对军账外的传令兵说道:“通告全军,所有大妖一路等到它们化妖之后再击杀······违令者,军法处置!”说完后那军官便转身望向身后被他掀翻的桌子,慢慢捡起战报,望着战报上面近日来的伤亡数字,他突然觉得有些迷茫,“我们到底是为什么要打这场仗呢······”
战场上,一只又一只的大妖选择了化妖,化妖不同于化形(妖者,日月精气所化,化形为人,可开灵智)。所有的妖都能化形为人,然而只有大妖才能化妖——化妖,逆道之行,灵智散,凝妖力,为祸也,凡遇者,皆诛之。从诞生妖的那一刻起,化妖一事便被妖族和人族所禁止,因为化妖后若不能及时恢复原形,那么妖丹中的妖力便会化入妖身,而这时因为妖力过于庞大便会对灵魂产生冲击,从而引发妖的野性,从古至今,因为一些丧心病狂的大妖在化妖后所造成的的灾难数不胜数,也是因此人妖两族禁止了化妖一事。
然而随着后来的人妖大战,化妖的禁令也被作废,如今依靠短时间化妖而获取力量已成为了妖族代代相传的术法。此时,随着战场上一只又一只的大妖选择化妖,战势再一次变得激烈起来,而且因为大妖化形后灵智会被不断地压制,因此原本是用来压制大妖灵智的毒素反而起到了促进作用,所有的大妖都变得无比的狂躁,而对用于大妖身体的毒素变得微乎其微,反而是因为这些毒素的存在使得战场上的大妖变得更加嗜血和狂躁,霎时间整个战场便成为了人间炼狱,碎肢残体遍布在整个野人山。
见到这样的场景,饶是征战多年的老兵,也忍不住觉得反胃起来,同样的看到这样的惨状,人族士兵望向打药的眼神也由之前的贪婪变成了愤恨,而大妖则是被鲜血所刺激,双方之间的战争已经由方才的激烈演化为不死不休。
而远处的魍魉望着战场上的一切突然笑了起来,在他的眼里,那哪里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千万个亡魂在不断地升起。在旁人所看不见的世界里,怒气、贪婪、暴虐,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不断地在战场上积蓄,魍魉从座位上起来,展开双臂。
“这种感觉可真让人怀念呢······”魍魉有些病态的笑着说道。
然而就在这时,他脸上的神情突然一变,露出一股悲伤和愤怒:“你以为这世间已经尽在你的掌控中了吗?!魍魉,你不要太自己为是了,这世间总会有人站出来的!”
“哦?你觉得这世间还会有人站出来?!哈哈哈哈哈,真没想到,你竟然会这么幼稚,看看你眼前的一切吧,人族已经不再是你那时的人族了,你以为还会有人像你一样能凭借一己之力将我打散吗?千年的时光,贪婪已经将人类所侵蚀,这世间再也不会出现像你一样的人了,而你这段小小的残魂也终将作为当年你打散的补偿!”那悲伤和愤怒的神情还未作过多的停留,瞬间便又变了回去。魍魉望了望身边的人,然后轻声说道:“方才可是听到了什么?”
众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最终都选择了沉默不语。魍魉望着他们,嘴角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微笑,他转过去望向正在厮杀的人族,用难以察觉的声音说道:“就是这样的人族,还能有人站出来吗!”
相较于野人山上的厮杀,妖灵谷内则是显得有些寂静,谷内的氛围一改往日的轻松,变得格外的沉重。就在方才,知白满身鲜血的带着飞诞和妖族众人回到妖灵谷,瞬间便将妖灵谷内的气氛压到了极点,所有人在看到这一幕的瞬间都明白了,这场战争他们败了,而且从回来的族人数量上可以看出,他们败的很惨。
这时,那些没有看到自己亲人回来的妖族已经开始掩面啜泣,而那些回到谷内的妖族士兵脸上也是死气沉沉,毫无生机。谷内的祭祀和拉苏们匆匆赶来为妖族士兵疗伤,然而再治疗了一个又一个士兵之后,他们脸上的神情变得格外难看。
祭祀没有说些什么,低着头为飞诞和知白包扎伤口。飞诞望着祭祀和拉苏们的神情,心中早已知晓为何,他轻声问道祭祀:“若是,再战,他们······”
祭祀包扎的手抖了一下,但随即他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为飞诞包扎。包扎结束后,似乎祭祀纠结了很久,最终他说了句:“再战,他们就没有若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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