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有余辜,不值得他心软心疼。
谢北棠捂住胸口,有些喘息不过来。痛,那里太痛了。把她放在心上,她就时不时来刺他,来要自己的命。
她是天派来收他的。但是他绝不认命。
对面的死囚已经晕死过去,他命女侍将人弄醒,一盆冷水下去,那人又幽幽转醒过来,连痛昏的资格都没有。
“挖了他的眼。”
看过她身子的人都要死。
他一声令下,女侍手起刀落,一双眼睛生生从眼眶里面抠出来。男囚露出痛苦的叫,面部抽搐的不是人样,两个黑洞洞的眼眶挂在面上,吊着筋肉,殷红满面。
她睁大了眼睛,嘴唇颤抖,哭腔摇头,“你不是人……”
这绝对不是人能做出来的事情。一个有血有情的人,如何会连一点感同身受的心都没有,还让人遭受这种痛苦的折磨,这到底是谁赋予他的权力,天吗?
谢北棠面不改色。
“拿鞭子来。”他冷冷绝情道。
女侍愣了愣,随即立马取来浸过盐水的刺蛟。
谢北棠接过,走到她的面前,高高在上。齐整威严的让人跪伏膜拜,和她的赤裸狼狈形成强烈的对比。她仿佛最下贱的奴隶。
“你可认错?”
他问她。
错?
纸鸢冷笑。
呵,她是错。错在当初救了他,把他带回。以为救了一个将死之人,不料却是引狼入室。才有她今日的处境。
她的沉默说明了一切,面上的讥诮更说明了一切。
他感觉自己的心被她踏得四分五裂。
刺蛟是棕皮混合铁胶制成,柔软韧性之余,刚劲暗藏,受者,皮开肉绽。浸了深盐水,痛苦自不多说。何况她那个单薄的身子。
谢北棠一鞭子下去,她赤着的身上即刻浮出一条血痕。
纸鸢露出痛苦的叫声。抖着身子,痛的钻心。
还没有痛过,接着又是两鞭。颈脖、身上血痕触目惊心。
谢北堂使了六七分的力气,没有留情。第二鞭下来的时候,她已经有昏死过去的迹象。第三鞭落下来,连叫的力气都没有了,哼都哼不出来。
女侍被吓跪在地上,有些失态。没见过这样用刑的,若是仇人也就罢了。这是心尖上的人吗。
做他心上的人,太可怕。
可怜这个女子……
谢北棠手都不抖,她太可恨,太可恶了。她奄奄一息的样子,让他又痛又恨。一鞭又要下去。
匍匐在地上的女侍微微抬首,看着刑架上的可怜人。瞥见她腿间的红色,面色变了变。
“大……大人……”女刑侍抖了抖声音。谢北棠看过去。
他面色一变,气息有些不稳。
稳了稳气息,将鞭子仍在地上,他转过身。
女侍会他的意,恭敬起身,走过去向那个可怜的女子查身子。
之后她恭敬折回来,如实言:“大人,是完璧。”
应是之前踹的那一脚将她踹伤。
谢北棠面无表情。背对着,手一抬,女侍恭敬退下。
她是他的,谁都碰不得。生或是死,皆是他掌握,便是她自己也由不得。
他是她至死都无法摆脱的噩梦。
江南,注定她此生都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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