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乔怀鑫大怒,脸色瞬时涨得通红,愤而起身,胸口剧烈起伏,一双瞳孔因为震惊瞪到极致,“你…再…说一…遍…”
乔弈绯知道对祖父来说太过意外,不仅是祖父,恐怕任何一个人听到这话都会认为自己是疯了。
唐家是官宦人家,唐敬是宁城的父母官,唐衡知又前程无量,一表人才,这样好的人家,天底下打着灯笼也找不出第二个。
乔家再巨富,也不过是商贾人家,能攀上唐家这样的姻亲,恐怕做梦都要笑醒。
面对祖父的震怒,乔弈绯一双灵动星眸璀璨褪去了平日的可爱与纯真,露出少有的倔强和决绝,“我说我不喜欢唐衡知,我要解除和唐家的婚约。”
“你疯了?”乔怀鑫不敢置信,当初和唐家结亲,绯儿成了多少宁城姑娘艳羡的对象,而且,她一直很喜欢唐衡知,怎么会短短一月就性情大变,还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来?这还是他的绯儿吗?
“我没有疯,我很清醒。”乔弈绯直视着祖父的眼睛,少女眸瞳如秋水碧波澄澈纯净,那是乔怀鑫最想守护的一块净土,明知不可能,却也想拼尽全力庇佑她此生安乐。
不知道过了多久,乔怀鑫在这双眸瞳的凝视之下,口气终于软了下来,“你还年轻,这般胡闹,将来定然会后悔的。”
后悔?还有比前世更痛悔断肠的吗?乔弈绯坚定地摇头,“以前我或许觉得唐公子不错,不过这段时间我发现他根本就不适合我。”
“怎么说?”
乔弈绯面露鄙夷,“外人说乔氏高攀了唐家也就罢了,可唐家自己也这么认为,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了,这些年,他们从乔氏明里暗里拿走了多少银子,恐怕数都数不清,难道乔氏的银子都是大风刮来的吗?”
乔怀鑫默然,绯儿说的他何尝不知?唐家一向自恃书香门第,又是官宦人家,对商贾之家颇多鄙薄。
士农工商,大夏商人地位低,哪怕有万贯家财,也无法跻身上流阶层。
唐家人的傲慢,他不是不知道,但为了绯儿的前程与幸福,在商界呼风唤雨的老太爷忍受了这难以启齿的折辱与蔑视。
何况,唐衡知知书达理,风度翩翩,最重要的是,绯儿很喜欢他,为了绯儿,他不得不无视唐家人的倨傲与贪婪,将大笔大笔的银两送进唐家。
“祖父。”乔弈绯轻声道:“你常告诫我说,我们是商家,做事讲究你情我愿,强卖强买不成买卖,唐家一面心安理得的享用着乔氏辛苦赚来的银子,一面居高临下颐指气使,持有的筹码无非是祖父你对绯儿的疼惜,可以让他们毫无顾忌,为所欲为,既如此,我们又何苦将辛苦赚来的银子拱手相送,还得不到一张好脸色?这买卖亏得血本无归,难道还要继续做下去吗?”
乔怀鑫吃惊地望着绯儿,总觉得她哪里不同了,但又说不上来,“可是你对唐…”
“姻缘之事讲究你情我愿,唐家人如此做派,折辱乔氏,唐衡知岂会一无所知?”乔弈绯面露冷笑,“他却故作不知,不闻不问,难道祖父认为他真的是谦谦君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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