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薛素就果然拉着她衣袖,在她耳边悄悄说道:“观音婢,韩王殿下看上了你,想纳你为侧妃!”
长孙无垢心中一怔,随后就面色涨红,心中愤慨不已。
侧妃?侧妃这名头固然好听,可其实就是个妾室。
所谓宁做穷,不为贵人妾,她观音婢的家境哪怕再怎么不堪,也没有去做人妾室的道理。
可惜薛素并未注意到长孙无垢的表情,继续劝说道:“你应知晓,太子早逝,陛下子嗣不多,而韩王殿下,虽非陛下嫡子,无望继承皇位,却也深得陛下爱重。日后分封地方,”
“此外,韩王府内虽已有王妃,可你不知,王妃殿下并未产子,且身体孱弱,常年缠绵病榻。故而韩王早有纳侧妃之意,以绵延子嗣。然则韩王性情稳重,这两年一直不成有心仪之人,直到那日遇见你你可知这是你的造化,殿下对你一见钟情,这才托了人寻我,想让我问问你的心意,只要你首肯,这事便是逃不脱的!”
薛素固然言之凿凿,语气真挚,可长孙无垢心底,却是一片冰凉。
她垂下眼眸,掩下心中的不快,镇定道:“姐姐,我知你是一片好心,可惜此事我不敢答应,我与那韩王殿下素不相识,更没有去做人妾室的道理。既然姐姐知我与李家哥哥素有婚约,此事便容不得我做主,否则,便是我长孙家和高家背信弃义,他日传出去,必然有人说我长孙无垢捡高枝攀,今后我有何脸面见人!”
如非是今日对她说这些话的,是她的闺中密友,长孙无垢早就拂袖而去。
薛素闻言,则是微微一冷,随后就摇晃着长孙无垢的胳膊,语重心长:“你个傻丫头,胡说什么呢?这虽说是妾室,却是侧妃之尊。且韩王妃她痼疾难除,不似长寿之人。观音婢你只需入府,就可执掌内院。
再只需生得一男半女,正妃之位垂手可得。至于你与那李二郎的婚约,据我所知,那只是口头约定,本就当不得真的。我就不信,你母亲没有过别的打算!难道真要将你,嫁给那个纨绔子?”
长孙无垢心中苦笑,她听出薛素是情真意切,是真心为自己打算。甚至在她面前,不惜说出了韩王妃不似长寿之人这等犯忌之言,
至于她母亲,也确实有过别的打算,是被她舅父极力劝解,才答应重叙婚约。
可想起那日对她浅浅笑着的男子…长孙无垢内心没有一丝动摇。
她不知自己的选择,未来是对是错,可如现在要为自己选一个能共度一生的人,那一定是她的毗卢遮哥哥。
不为后者的家世,也不会毗卢遮那令她父兄都为之倾倒的龙章凤姿之才。只是为那人受她请托之后,毫不犹豫杀入敌阵中,将她父兄救回的担当。
思及此处,长孙无垢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就面色转冷,朝着薛素一礼:“姐姐对不住,此事恕我观音婢不能答应!”
薛素眨了眨眼,满脸的不可置信,她这闺蜜,现如今处境堪忧,在京城名门贵女中,备受歧视。尽管也有世家大阀的贵妇,对长孙无垢动心。其中更不乏五姓七宗,关中四家等顶尖门阀。可就因长孙家的荒唐事,使这些贵人顾忌良多,始终无人下定决心,去寻长孙家议婚。
身处此时此境的,为何会句拒绝?又有什么理由拒绝!
“观音婢妹妹,莫非是以为姐姐在羞辱你?可需知那怕裴氏,韦氏与五姓七望这样的高门,也有许多女儿嫁入皇室为妃妾的。”
薛素犹不死心,依旧拉住长孙无垢,苦口婆心劝道:“观音婢妹妹,姐姐是真心为了你好,不想你掉入苦坑,你当韩王府那么好进?你可知不少名门贵女都在打听消息,想给韩王做侧妃,可以从街头排到街尾?你怎的这么傻?要不是你我自小交情深厚,我哪里为你操这个心!”
长孙无垢略有些歉意,可她心意已决,并非薛素三言两语可以说动,便转身来,道:“姐姐,我素来敬重你,也明白姐姐苦心,我的婚事全凭长辈做主,必不会私定终身,还请姐姐勿要再劝!”
说完此话,长孙无垢挣脱薛素的手,毫不迟疑地离去。
薛素被气的直跺脚,暗道这丫头,真是个榆木疙瘩。
她思来想去,不认为长孙无垢是真心想嫁去李家,多半是不想担私定终身的罪名,面得日后被人非议鄙薄。以长孙无垢的性情,此事只能暂时作罢,否则姐妹之间,只怕要生出龃龉。
不过在午宴过后,薛素送走所有到宴的贵女之后。却又来到了绣云楼二楼,她推开其中一间雅间,走了进去。
窗前的长案下跪坐着一端庄女子,年约十七八岁,长相秀丽无双,眉目间似有一股威势,目光盛气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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