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着凌染,姬澈取了小柒递来的玉簪,拢着长长如绸青丝,修长的手指优雅轻柔穿过发间,须臾,松松垮垮的小髻被固定在了头上。
凌染也任由他弄,信手抚着他墨色广袖上的龙纹,忽而想起一事来。
“听闻大王让那燕国来的伯益做了上大夫?”
如今诸侯割据,周室虽存却已式微,各国均是虎视眈眈妄图吞并争霸,以至于形起百家论国事,周天子临朝时倒偏向些儒家,现在儒家那套已不被君王所纳了。
就比如这个燕国来的伯益,此人便是主张兵家,近来颇得姬澈信任。
“大争之世,强兵方能治国,到底是凭实力才能说话。”姬澈低笑,下颚慵懒地抵在凌染纤弱的肩头,若有若无的气息洋洋洒洒在莹白的雪颈上,痒的她稍稍一缩。
听似不羁无谓的话,内里暗藏的霸气却叫凌染一惊。
“大王也不可只偏于此法,如今慕国而来的谋士众多,可兼听之。”
以大宋国的国力和姬澈的暴戾,凌染生怕他穷兵黩武,肆意的战乱绝非好事,所以不得不提醒他集百家之长。
姬澈向前稍倾,高大的身形将娇小的凌染拥的严严实实,把玩着她莹软的十指,戏谑道:“阿染倒与相国所见相同呢。”
“那大王可不采我之言,也要听相国大人的话了。”
凌染盈然挑眉,反手握住了姬澈的手,惯拿刀剑的手掌苍劲有力的紧,骨节分明格外好看。
若非是前朝有事,姬澈可能还不会放开凌染,餍足的男人在宫人环伺中换上了王袍,别有深意看着重重纱帷后的大榻。
“伺候好夫人,晚膳备些补身的汤品。”
“诺。”
姬澈的王驾就离开了,凌染强撑着软软的身子招了小柒过来,伏在锦花大引枕上,她慵懒无力的颤声道:“还不快去端药过来。”
“夫人,若是大王知晓……”站在纱幔外的小柒低着头甚是纠结。
“速速去。”
凌染没有一丝迟疑,和前几次一样,在姬澈走后都要让小柒秘密端来避子汤,她要离开宋宫的心思,从来就没熄灭过。
姬澈的爱如走钢丝般,稍有不慎她便会粉身碎骨,他欢快时,会抱着她用最好听温柔的声音唤她的名字;他发怒时,要掐死她的手可不会发软。
他的变化莫测,属实让凌染水深火热,即使他给了她世间最好的一切。
最近战事比较频繁,一连好几日,凌染都不曾见到姬澈,只听小柒说每每王驾来时,已是夜深,她自熟睡不知罢了,天还未亮时,姬澈又摆驾离去了。
“夫人,今日天气凉爽风清,不若去放纸鸢吧?”
小柒拣了荷花的玉簪子插进凌染乌密的发髻间,几扇轩窗俱开,只见外头风光正好,渐起的清风灌入大殿,绣满莲荷繁纹的轻纱飞扬。
“好啊。”
在这个什么都匮乏的时代里,实在是没什么好的娱乐项目,幸而墨家的翟子已发明了木鸟,凌染投机取巧加以改进,形成了纸鸢,为宋宫的女人带来不少欢愉。
天气委实宜人,宋宫最高的宴丘山上凉风阵阵,接了小柒手中的轻绸蝴蝶,凌染理了理纸鸢上的荷花纹样,叮嘱道:“等会儿我让你放,你就将它抛起来便是。”
“诺!”
姬澈来时,那粉色的荷花已在天空遨游多时,拽着线轴的凌染站在风口处,青纱的广袖长裙凌乱飞扬,小跑中轻盈妙曼的身影似要乘飞而去般。
他不禁皱眉,黑瞳阴厉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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