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点点头,劝说道:“好孩子,那李家有来提亲吗?”
“那大伯来时驾着牛车,后来过几天又抬了好几个箱子过来。”
听了这番话,老太太心里有了些主意,她让翠桃先回去,自己再想办法。
翠桃一离开,这屋子里生气又少了几分。
老太太看眼桌子上牌位,叹口气,转身出了门。
自从老头死后,她也心灰意冷,孙氏又将她扔到这屋子里,她早已经没了生气,但如今,她得拖着这衰败的身躯为九花奔走一趟。曾经的她也为孙氏生不出儿子而气恼,可现在发现男女又有什么区别呢。
卷开门帘,刺眼的阳光使她不自主眯眼,停在门槛后适应片刻,她才继续迈步。
已经是春日,阳光正好,老太太身上却是件破布薄袄,一条黑色麻布裤子。
她佝偻着腰,侧着身子摸着墙,一小步一小步挪动,宽松裤腿也随着她腿的颤抖而颤动。
一步一步挨到门口,有人来提亲这样的喜事,街里街坊总还是会看到,没准邻居家便能认识那伴梅口中的大伯。
果然,邻家媳妇告诉她,那是孙平松,老太太努力回忆脑海里的记忆,孙平松几年前阔绰得不行,从来不会多看自家一眼。自从老头子一死,村中更是少有人来人家走动,怎么如今还主动上门了。
定是这些年落魄下来了,这孙平松有求于人才来。
不过再往下倒是再追问不出来,老太太打听这未来夫婿,那媳妇却是闭口不提,只说着彩礼挺丰富。
面前女人咬着唇不肯再多说,她见老太太出来询问,也才明白定是不清楚那李勇为人,否则,多狠的心才愿意把女儿嫁到那样人家去。可是如今聘礼已下,她虽听说了些消息,可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
别人夫婿的不是,她可是万万说不得的。
老太太见面前女子紧皱着眉头,紧咬下唇不肯多说,心里也有了主意。
若真是门好亲事,哪里会这样三缄其口。
老太太已经了然,谢过女人后,便又拖着身子继续走去。
她一步步挪动,脑子里却在思索,她自己养大的儿子,她再熟悉不过,那孙鹏是个绵软性子,遇事总想着拖过去,躲过去。
要是找他有用,伴梅怎么会想到来找自己这个将死之人。
她终于回到屋子,从床边柜子里深处拿出一个大布包,一层层剥开,终于露出一小帕鼓囊囊的手绢,一打开,里面正是一串铜钱。
她将那小包塞怀里,静静等到天快黑,这才出了屋门,哭喊道:“老头子,你走了没多久,这一家全忘了你啊。”
翠桃听见奶奶声音忙跑进院里。
孙氏这几日本是准备孙九花出嫁之事,心情正好,见老人这么哭闹,只是快步上前呵斥道:“这马上九花出嫁的日子,你嚎什么,真是晦气。”
“老头子才走了多久,你竟然连饭也不上供了?你让他下面怎么过。”
孙氏一愣,她这才想起老人走了这两年,老太婆仍是回回吃饭先供上那牌位。开口道:“那我现在弄点吃的去?”
“不要,老头子就喜欢喝酒,你让孙鹏买点去。”老太太发话道,此时她竟然颇有些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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