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有,也是像林景这样的清贵读书人。
而像卢家这样有财力又有武力的豪阀,永远都是辽国上下防范的对象。
而萧绰的到来,使得卢家得到了真正的重用,从而一举从辽国的二流政治势力一跃而成为了最顶层的那一批。
萧绰,是他们的贵人,也是他们的恩人。
可是现在,又到了他们作出选择的时候。
上一次他们选择了萧绰,卢家跃上了一个台阶。
那么,这一次呢?
卢家所有的重量级人物,除了仍在高丽担任总督的卢本安,剩下的都到场了。
天已经亮了。
有人拉开了厚厚的窗帘,阳光唰地一下照射了进来,屋子里的灯光顿时便暗然失色,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疲惫的神色。
因为不仅仅是身体累,心更加累。
看起来他们的讨论已经有了结果。
卢本溪愤愤不平地站了起来,走到了大堂中央。
“族长!”他向着卢建躬身施了一礼,又扫视过屋里每一个人,大声道:“我卢家这些年来,为了支持太后,得罪了太多人,别看我们现在似乎有着很强悍的实力,可一旦没有了皇权的支持,这些实力,便是水中月,境中花,随时都有可能有坍塌。耶律隆绪这些人,能放过我们吗?只有跟着太后走,才是保全我们卢家唯一途径!要不然,将来我们不是毁于辽国朝堂,就是毁于北伐宋军!”
“我们的根基都在南京道上,都在幽燕地区,离开了这里,我们就是无根浮萍,还能有什么份量?”一位老人站起来反驳他道:“当今皇帝不是一个愚笨的,他想要幽燕地区平静,必然要借助于我们的力量,更何况,现在你大哥在高丽也站稳了脚跟,不管从那个方面来说,我们都将是他稳定大辽的最重要的把手之一。”
“不错,太后如今分明就是被皇帝放逐了,花刺子模,多么遥远的苦寒之地,卢家在幽燕之地数百年经营,岂能就此放弃!”有人站起来支持老人。
卢本溪叹道:“耶律敏西征,尚在大辽南征之前,可见当时太后便在谋划西行之事。如果说今日太后西行,是与皇帝斗争失败的结果,我是一点儿也不信。怎么看,太后也没有输得道理。我只是猜,太后西行,是因为西边有更好的前程,比呆在大辽更好。”
“当真是笑话,在家处处好,出门事事难!你是要让整个卢家远行万里,却赌一个不可知的未来吗?”
屋里没有一个人支持卢本溪。
他点了点头,道:“好,既然大家已经作出了决定,我也不再多言,可族长,我却是要随太后西行的。二房都会跟着我走。”
“不行!”有人厉声道中:“你这一走,便显得我们卢家仍然与太后藕断丝连,这真会给皇帝清算我们的理由的。”
“二房破门出家!”卢本溪冷冷地道:“从此与幽州卢氏再无半分关联,以后是死是活都是我们自己的造化。”
“卢本溪,你想要前叛家族吗?”屋子里,无数人拍桉而起。
二房,可是卢氏最为富有的一族。
长房,在政治之上是最显赫的一房,那二房,便是经济之上最富有的一房。
他们真要走,等于折了卢氏一支翅膀。
“行了,不要争了!”卢建站了起来,在屋里来回走了一步,骤然站稳了脚步,沉声道:“二房要去便去吧,接下来,把你手里的生意、店铺、商队这些东西,分别交给三四五房,你只能带走属于你们二房的东西,以后是死是活,再与幽州卢氏无关,幽州卢氏,会将你们从家谱之上清除!”
卢本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次向卢建行了一礼,转身大步而出。
他再次出现在析津府众人之前的时候,已经成了太后西行捺钵的副总管之一。
位置仅在孙淳一人之下,位于十数位副总管之首。
接下来的日子里,这股子风潮,开始由南京道向着其它地方漫延,有人愿意留守,就有人想要跟着走。
想要跟着走的,可不仅仅是汉人,也有辽人以及其它族裔,这些人出于各种各样不同的原因和目的,被动的或者主动地选择随太后西行。
哪怕知道再也没有机会重回故地。
比方说辽人中的萧若水,情知留下来绝没有好下场,只能一心抱着太后的大腿。
而太后,只给了这些愿意追随她万里西行的人一段话。
“你们既然选择了跟我走,那我便会给你们一个灿烂的绝不会后悔的人生。当你们白发苍苍的是候,回忆起如今时光,你们可以自豪地对你们的子孙说,这是你们这一生做出的最为正确的选择!”
太后仍然驻扎在析津府外的小山之上,一万属珊军也没有动弹。
但西行的队伍,却已经开始络绎不绝地开始出发了。
每日路边,都有亲朋好友挥泪作别,这一挥手,便是一生再无相见之日,怎不让人暗然神伤呢!
而茫茫大草原之上,一支彪悍的骑兵正向着析津府方向而来,为首的将领,姓郑名勇。
曾经以杀死耶律敏为己任的这个家伙,如今已经在西征的道路之上,成为了耶律敏麾下最为悍勇的将领。
这一次,他奉命前往析津府,迎接承天皇太后萧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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