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人的账,算我们头上。”孙维梁来了兴致,说话道,“这位秦兄弟,若是不着急赶路,可否与我同座,同饮几杯?”
店小二眼中的孙维梁可是大主顾,见孙维梁说话,只好悻悻道:“便宜你了。”
秦彦阁整整衣冠,拍打掉刚才被店小二推搡出的褶皱,这才走过来施礼道谢。
“看你也是个读书人,既然是参总府上的门客,怎会身上不名一文呢?”孙维梁招呼秦彦阁坐下,亲自给他斟满一杯酒,问道。
秦彦阁也不客套,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叹口气,说道:“我是不愿再留在那里,负气出走,即使没钱,也好过留在那里受窝囊气。”
“喔?”孙维梁来了兴趣,“那个贾旭吉,不像是不能容人之辈,否则也做不到如今的地位。怎会对兄台如此刻薄呢?”
秦彦阁说道:“阁下有所不知。我不过参总府上一普通门客。参总那里,未必就知道有我这号人物存在。本来在那里,我不过写写文书,做些底下跑腿动笔的活计,不过勉强养活自己。要想攒钱回老家,却是不能。
后来,上头派下追缴欠款的活。这活得罪人,出力不讨好,是以没人愿接。所以报酬很是优厚。我想着就做这一锤子买卖。挣到这笔钱,就辞行回老家,便出面接了下来。
为了完成清欠,我挨家挨户的上门,求爷爷告奶奶,好不容易追回七十贯欠款。按之前说好的,应该给我七贯的报酬。谁知那管家贾全不认账,非说这钱是他侄子迟大才要回的,把这钱给了他侄子!
我气不过,便当众与那贾全闹起来。参总大人过问此事,听信那贾全的一面之辞,不但不主持公道,反而认为我是那害群之马,将我撵出府去。
我也是一时义愤,收拾东西就走。却没想过,身上没钱,我怕是连这府州地界都走不出去。”
“这故事听着新鲜,”孙乐笑道,“这年头只听说要债的耍横,从没听说欠钱的装大爷。”
秦彦阁瞥了孙乐一眼,说道:“这位小兄弟,如果欠钱的地位比你高,势力比你大,你还这么认为吗?”
“这样的人也能欠钱?”
“这样的人家确实不会欠钱,但不代表这样人家的公子哥们不欠钱。”
孙乐有些明白了,“原来是纨绔子弟惹的祸!”
“这钱如果能顺利要回,贾府能给出那么重的报酬安排清欠吗?”
“既然都是有钱有势的人家欠钱,就当是疏通关系了,没必要非要上门去要账吧。这样的欠款,多是背着家里做的。一个操作不当,当初借钱是好事,要钱时就要变成坏事了。”孙维梁说道。
“所以,当初接手清欠,都是要保证,不能搞砸两家关系的。若是搞砸了,就得自己一力承担,贾府不会承认的。”秦彦阁说道。
“嗯,这般束手束脚的情况下,你还能要回七十贯,算是人才难得。贾旭吉该有这份识人之明,怎会放过你的?”
“再精明的人,也有他的理智盲区。参总大人的盲区,在我看来,就在那个贾全身上。”
“此话怎讲?”
“听说那贾全曾经救过参总大人的命。参总大人当初游历天下,路遇匪人,为躲避求生,大人与贾全仓皇闯入大漠,这才躲过一劫。两人在大漠里转了五天,这才出来。五天里,贾全将水袋里的水都给大人喝,自己喝马尿。两人获救后,贾全因此大病一场,差点不治。
凭着这番救命的恩情,贾全在大人面前,极为受宠。只要贾全说的,大人总是毫不怀疑的全盘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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