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起初尚且可以说是恨她做出的报复,查清楚后,时至今日你真心诚意哪怕做过半分悔疚之事,做过半分弥补偿还吗?
你还是没有。
反是变本加厉的索取折辱,叫她痛不欲生,暗无天日。
心情尚可的那天便是妄想用几句软话叫她顾及从前,妄想和好如初。
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直接索要,一再强硬逼她辱她。
就这,恕我直言。
但凡是个稍稍撑了脊梁骨的也不会轻易就范,更何况是她允今安?
此时此刻她恨你怕你躲你都来不及,难道还指望她能妥协再爱你?
一个被踩入泥潭的人,受尽凌辱,朝不保夕,或许连生死都没那么重要了,那你口中的权柄富贵于她而言又值几何,你有考虑过吗?
相识这么多年,口口声声说爱她惜她的人,她真正想要什么,期盼什么,你果真知道,果真在意吗?”
“她同你说了什么。”
“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见他那执迷不悟的强硬眼神,顾招娣的眸子当即黯下几许:“也根本意识不到自己究竟错在何处。”
顾承御没接话。
抓起酒杯猛地连续灌下几口,轮廓分明的咬肌滚动不已。
“犹记当初,你记恨杜寒江欺我辱我,功成名就剑指众敌之时是何等正骨何等威风。
如今所为,你和当初的杜寒江又有什么分别?”
闻言,顾承御原就冷怒眼梢倏的一戾,抓在酒杯上的指骨就突然用力起来:“莫要忘了你姓顾!”
“我从未忘过身上淌的是谁家骨血。
倒是老五,是不是忘了我也是个女人。”
说到这里,顾招娣的语气也逐渐跟着强硬起来,眼圈却是禁不住又泛起了红热。
“时至今日,你还记得当初的顾家是如何一夕败落,你三姐我又是如何被杜寒江逼迫,如何受尽屈辱受尽耻笑吗?
还记得当初的川哥儿乃至整个顾家是有多绝望多无助吗?
还记得你初见我身上的伤时,是何等痛怒何等不甘吗?”
怕他会把怒火转去杜家,顾招娣顿了片刻就转了语气:“我是有福的,便是从前再难熬,尚且有你有当今陛下还有长姐,如今也算撑过来了。
可她呢?”
“说句你恼的话,当初杜寒江所为便叫我觉得暗无天日生不如死。
如今,你这手段何其狠毒,一再毁她余路断她念想,将她一步步逼迫至此之时可曾想过她能不能撑得下去?
禁在这样的锁魂炼狱,留得一命已是你的万幸。
不去挽救珍惜,却还在一味变本加厉,又叫她如何不恨,如何不怕?”
“你扪心自问,她与你而言究竟算什么,在你心里又能占重几何?
倘若果真你,当真不悔?”
那夜。
顾招娣说了许多许久。
字句平缓,推心置腹。
顾承御倒没再接话,全程只闷闷的灌酒。
一杯接着一杯。
饶是喝得脸色绯红,眸子含雾也不肯罢休。
“老五。”
临了,顾招娣轻轻叫了他,然后近前半步,搭上他青筋紧绷的手腕。
“生而为人,要懂得将心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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