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的允今安是着实伤得狠了,昏了足足两日,直到初四这日傍晚才勉强见了醒。
却也是浑身乏力,骨头像散架了的疼。
然后浑浑噩噩的被灌了汤药又昏睡了过去。
顾承御还是每日都来,有时候是看看她就走,有时候会坐在榻边默候小半日。
只不过每次她都是意识不清的昏着。
见她这样,他难免要心疼。
但涌动之意寥寥泛起又很快被他压了回去。
时至今日,他不是没给过她机会。
一次又一次。
可她宁死,宁受着这份苦楚也不肯接受他的示好。
是她自做清高放不下从前。
是她嫌他不肯认他。
是她不知好歹。
而他,不过是在行夫妻纲常。
便是去击登闻鼓,便是告到阎王座下他也是占理的。
他没错。
他没错。
从始至终便是她一再挑战他的底线,一切后果皆是她自找的。
初五。
天际刚见破晓的时候,允今安终于醒了来。
昏睡了这几天终是复了些人气,但实在精神不济,醒来之后就失神的躺着。
眸如槁木,鼻息浅若死水,颇有些元神散尽的意味。
外人瞧着难免骇人,眼看今儿的日头正好,孔嬷嬷就商量着出去晒晒太阳,换换新鲜气息。
见她没有多话,她们就当她是默认了。
铺了前院湖边小亭的小榻,放了纱帐就把她送了去。
冬天的阳光尤为和煦温暖,伴着几分若有若无的茶香,若非随处一角的价值连城及四处皆如寒窖的冷冰冰,她几欲晃了神,竟是回到了兄长沏茶长嫂看书的过往之日。
半年了。
兄嫂走了半年,她这暗无天日的生活便是过了半年。
其实有时候她是有些羡慕兄嫂的,虽是惨烈,一了百了,却也省了这些苦楚。
是了。
到了这个时候,她是起了消极心思的。
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有多少多久,她又还能撑几日。
太苦太累了。
累到每多撑一日便如滚油煎熬。
甚至有时候她还会想,要不就这样吧。
言哥儿,她真的已经尽力已经穷途末路了,至于亏欠兄嫂
以兄嫂对她的疼惜,想来也是不会怪她的。
顾承御再来的时候,她正似睡似醒的阖着眼。
听那隐隐咳疾,他蹙了眉。
正想责备几句,转眼见到凝在她眼梢的细亮几许的时候,他忽然放缓动静示意下人退下,边轻轻走向她。
然后坐在榻边细细描摹着她。
浅阳素素,她眉眼一如当年。
却似不复当年。
如今的她越发瘦了。
原就清瘦的脸越发削尖。
又细又弱的身子。
那薄肩,那纤腰,似乎一掌就能拢全。
每每要她时,但凡稍稍凶戾几分好像就能将她撞的散架。
顾承御抬手勾去她眼梢将落不落的泪。
然后在她身侧轻轻躺下。
正想抱她入怀,允今安却是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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