踉跄如无泊野舟。
弱小无助,狼狈不堪。
走过了城外官道,越往城门,路边围观的人就越发多了起来。
熙熙攘攘拥在路边,踉跄推搡着拦堵两侧的兵马长枪,眺望着她和那醒目告示板唏嘘不已。
谓左右人叹,到底是这姑娘不知好歹,迎娶之势何其风光,金屋藏娇,予以独宠,何等殊荣,却怕是个恃宠生娇不知分寸的才能惹得他气怒至此。
也有人心道,顾侯未免太过恣意,到底是同榻共枕之人,不论犯了什么错,便是当场打死也不该这般行事。
寒雪纷飞,凉意骇骨,道边的围观群众却是越发热闹,流言越发刺耳起来。
听着那狂肆耻笑,几欲戳上她脑门的千夫所指,允今安就像死过一回,失神的垂着眼,任那长绳拖拽着,趔趄着。
一步,
一步。
也不知是体力透支,还是受冻难忍,正到城心热闹处,允今安终是撑不住,昏死了过去。
哗啦一声,通身刺骨的凉水兜头而来。
允今安身一颤,猛地醒了过来。
此时的她已被换了装。
垂堕髻,纱襦裙,还有浓重到几近窒息的艳俗香。
允今安立马清醒过来,正以为是身陷不堪之地,欲起身做些什么却见顾承御就身形崭崭的站在那,一如从前,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
“莫怪本侯没给你机会。”
不等她反应,顾承御事先开了口。
“当着他的面儿,向本侯认个错,今日之事,或可告一段落。”
允今安这才发觉周处凉意袭骨,死寂不已。
再是一看,抵在手肘后的石碑,赫然是那萧霆睿之墓。
是了,他竟将她送来了萧霆睿的墓前。
还给她换了这身装扮,
怎么,是打算把窑子送到他墓前了吗?
还是想刨了坟,再将那日不曾到手之事再来一次?
平了内里惊涛,允今安突然就笑了。
他说给她机会。
回想这些暗无天日,他何时给过她机会?
从他回京的那一刻起,使下的每一次手段,一次次断过的后路,他何尝给过她机会?
在他眼里,她不过是个玩物,或生或死,或去或留不就是他挥掌之间的事情?
所谓的告一段落也不过是看他心情,或喜便是任他折辱,或怒便是叫她生不如死。
不论她如何,他又何曾会给她机会。
如今的他,已经不是简单的疯魔。
是丧心病狂,是惨无人道。
见那写满轻视又毫无所谓的笑,顾承御原就不耐到了极点的眸子越发冒起火来。
盯了她片刻,像是下了什么决定,徐徐抬起手。
“既这般不知好歹,就莫怪本侯不留情面了。”
掌随音落,下一刻便见三五个满脸油垢衣衫褴褛的乞丐走了来。
“这便是本侯专门为王妃挑选。”顾承御冷眼看着她:“王妃看看,可满意否?”
拾一蹙了眉:“侯爷这怕是”
“下贱的妇人身子,给谁不是睡。”顾承御直接打断他,眼底意味深长,“何况绍王妃是个能人,浪荡起来,区区常人怕是难以消受。”
“这,便是赏给尔等的餐后点心,谁办的好,本侯重重有赏!”
顿了瞬,似嘲似讽的看了她一眼,扔下句“王妃且慢慢享用”便拂袖而去。
原本生死看淡的她面对着这些浑身酒气满眼瘾欲的乞丐还是慌了神。
仓惶的撑上冰凉墓碑爬起身,下一刻却被如狼似虎的几人猛地扑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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