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辰大致过了一遍案卷,随后将之重新放回桌面上,瞥了袁友冲一眼,问道:“怎么,连你都没有头绪?”
“不是没有头绪,是没有线索。”袁友冲耸耸肩,说:“五桩案子,被劫持的婴儿都是产科医生的孩子,这个特征已经够明显了。”
“作案人的指向性很强,这就是头绪。”说到这里,他又犯了难:“按照这个思路,接下来咱们应该做的,应该是好好的、系统的问询下这五对孩子被劫持了的父母。”
“问题是,他们经此变故,受到了极大的打击,情绪异常激动,根本无法好好的配合咱们的工作。”
“不配合?”于辰眨了眨眼睛:“不应该吧,他们的孩子被劫持了,他们还能不配合?”
“你没看明白。”袁友冲摇头:“我刚刚就说了,作案人指向性非常明确,之所以挑选他们的孩子下手,就是因为他们的身份:产科医生。”
于辰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这个身份,或许曾经给作案人,或者作案人相关人带来刺激或伤害?他们劫持这五名婴孩,可能是为了报复?”
“事实如何还不明确。”袁友冲说:“但我的确这么想的,所以,打击报复可以作为一个调查方向。”
“既然是报复,那便说明这些家属,至少第一个被劫持婴儿的家属曾利用职务之便,做过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让作案人‘恨’上产科医生这一职业。其余四对父母,可能也曾经干过些不法勾当,也可能仅仅是被作案人迁怒。”
“我明白了。”于辰恍然大悟:“所以,如果要系统的询问的话,问题一定会相当尖锐且敏感,容易引起家属的排斥。”
“这还不是最操蛋的。”袁友冲揉揉自己的太阳穴:“因为个别蛀虫的影响,咱们公安的公信力可不高,现在互联网又这么发达。”
“如果把这些家属逼急了,他们随便发几个帖子去带节奏,说些‘警方不但不作为,还压迫受害者家属’之类的言论的话,就会让我们承受巨大的舆论压力,很是被动。”
“只能用怀柔的手段慢慢做他们的工作了。”于辰说:“被劫持的毕竟是他们的孩子,他们肯定也焦急,即使真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按理为了自己的孩子也不至于再隐瞒下去吧?”
袁友冲却不对此抱太大的希望:“难说啊,如果他们犯的事比较大,很可能会把前途葬送掉,甚至要坐牢的。肯不肯说,还得看在他们心中,究竟是孩子重要还是前途重要了。”
“你这想的也太阴暗了吧?”于辰斜了他一眼:“那可是他们自己的孩子啊!”
“不是我想的阴暗,只是做好最坏的准备罢了。”袁友冲托腮,说:“当了这么多年刑警,你应该清楚人心能恐怖到什么程度,在这个利益至上的年代中,孩子说不定真没有他们的前途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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