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央宫。
凌修扶着凌昭天慢慢踏入宫殿内,凌昭天步履不停颠晃。
宫殿内,王后正陪着王上下棋,原本言笑的两人看到凌修扶着醉酒的凌昭天进来,停下棋子。
王后敏锐的眼神瞥了一眼凌昭天,面露心疼,道:“太子这是在哪饮酒过量,喝成这样还要来请安,王上,快让他回去歇息吧!”
说着又疼惜的望了望凌修:“这么晚,也是惊扰了王爷,来人,快扶着太子。”
说话见伸出修长的玉指想要扶住凌昭天,站立不稳的凌昭天长袖一挥,王后的手落在半空中。四目短短相视,王后幻化一抹慈爱的笑容,转身又走回软塌处。
王上眼神直视凌昭天,那样的眼神看不出任何东西来,深不见底,渊幽长远。
凌昭天脱开凌修的扶助,向前悠走了几步,微熏的眼神看着王上,说道:“父王不用如此看我,自从我做了太子以来,父王就不再正经瞧我一眼。”
“看样子太子是真的喝醉了。”王上声音里透着低沉。
凌修见气氛稍有凝重,接起王上的话行礼道:“王上莫怪太子,近日事务繁忙。故邀太子在府中一聚,因兴致稍浓宽松了一次,请王上恕罪。”
一旁的王后先行笑意连起:“王爷倒是心好,怕是太子被责怪。深夜亲自护送太子回宫,倒显得我这个做母亲的没有顾全周到了。”
“臣并非此意,王后管理后宫操劳受累,作为臣子护送太子回宫应为份内之事。”
凌修向来气淡神闲,王后见他言语之间,把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无法再说什么,走到王上面前说道:“王上,夜深了,与太子说个两句就好。他今日也并非有意为之,你也要顾着自己身体莫要动气。臣妾先行告退。”
王上抬手示意她退下,俯在殿在一侧的凌修也知该退下了,便也行礼退下。
宫殿内,只剩凌昭天和王上。
凌昭天扑通一声跪倒王上面前,失声痛哭起来。他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煎熬,在自己仅有的、唯一的亲人父王面前,他像是从前那个五岁少年。
“父王,孩儿的母亲没了,孩儿的母亲没了。“凌昭天喃喃之语。
王上原本下棋的手停下,抬起抚摸凌昭天的头颈,褪去了平时的凝重,缓缓说道:“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那也是他曾经深爱过的蒹葭,本想携手共度一生,却在战火纷扰的时候,她选择了离开。他并不怪蒹葭,每个人或许都有自己承受事物的底限。而他,恰恰触碰到了蒹葭最在意的那一部分。倘若当初没有跟西嘉国私下有过协议,或许今日的王后便是蒹葭,蝴蝶草原的未来继承人将要和眼前伤心欲绝的太子举行大婚。
可是一切都太迟了,他一心想要称霸他国之上,终究还是要负了她。事后的每一天里,看着她日渐憔悴,说说寡欢。不再对他有一丝一毫的笑容之时,他便知道,此生都不会再能让她快乐起来,因为她想要的实在不多。可在这个王宫里,没有欲望的人,是无法长久立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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