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实在没发现她有什么值得昭王信任的过人之处。
黎曼余光之中发现台阶上有两个人,定神一看发现是他。
原本洋溢着的笑脸不知怎得,那份笑意就凝滞在了唇边。
她表情上这一微小的变化,他却也看得仔细。
南凌渊眼眸微垂。
怎么,他还不如承德侯府的几个侍卫吗?
前一秒还笑的欢,看见他之后就立即变了脸色,他是吃人的老虎不成?
他心里有些不悦,但表面上依旧没什么变化,神色无常的上了马车。
这一次,他还从承德侯府多带回去了一个人。
就是那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宋清风。
回到东宫之后,南凌渊率先下了马车,和宋清风一路回到了常华殿,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路上也没有和她再说话。
就在她以为南凌渊今晚不会再来青云殿时,屋门口就传来了下人通报的声音。
“太子殿下到——”
尾音拖得很长,生怕谁听不到一样。
南凌渊看见她上前行礼,本想解释一下,是因为他的床榻坏了不能修,就想着顺势把寝殿翻新一下,再修上个暖阁。
前太子受不了暖阁的干燥,就把暖阁的地方改成了其它。
所以自打他搬进东宫之后,寝殿里就是没有暖阁的。
这样一来自然是需要费些时日,也就需要在青云殿再睡上十天半个月。
他张了张嘴,话在嘴边荡了一圈又咽了下去。
这东宫都是他的,他想在哪睡就在哪睡,何须向她解释。
金安自打他从外面进来,整个人就变得有些魂不守舍,此刻正端着一碗药走上前来。
她从黎曼身边经过,端着药碗的手都带着轻微的颤抖。
她端着那碗药,弯腰递在男人跟前,“殿下,该喝药了。”
这药是张太医留下的药,可活血化瘀,有助于腰伤的恢复。
南凌渊腰伤已经好了个差不多,这苦涩的汤药,他自是不想喝。
他坐下之后靠着椅背,姿态慵懒,根本没有要喝的意思,“放着吧。”
黎曼看得出他不想喝,可又担心他是在逞强。
只有他腰伤早日恢复,她心存的这份愧疚才能早日消除。
她从来不想欠别人什么,愧疚什么的,最是折磨人了。
“殿下,还是趁热喝了吧。”黎曼上前两步,示意金安可以先退下,“臣妾屋里有今日从城中买来的蜜饯和桃酥,您配着一起,不会苦的。”
她好言好语,就是想让他给个面子把药喝了。
这话似曾相识,让他听着有那么一瞬间的晃神。
曾几何时,他和六弟在宫中后花园玩闹,二人不小心同时落水,虽然被下人们及时救了起来,但到了晚上还是因为感染风寒发起了高烧。
母后用糖人哄着六弟喝药,却责备他没有看好六弟,丢了当哥哥的职责。
惩罚他跪在宫门口,整整一夜。
他那日也同样感染了风寒,高烧不退,但待遇却全然不同。
在幼时的那些时间里,他从来都是不被爱的那一个。
南凌渊盯着跟前这碗汤药,那些话回荡在耳边,久久不能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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