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似在混沌中睡了很久
耳边的声音似黄沙淹没了地上枯骨,似流水注入江河,可我的眼前思想却只有一片漆黑,看不到一丝光亮的黑。
不知道过了多少个黑夜,我终于看到了光,却好似从云层探下尘世般,隔了太多层云雾,让人看不清。
我好像看到一个穿着墨紫色衣衫的男子,他提着一个酒坛子倒在一个墓碑前,周围开满了葵花。
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个穿着白衣裳的男子,看着他醉倒的模样,没有大骂也不曾唤醒他,只是看着墓碑发呆,最后摇了摇头。
“师兄……”
那个醉鬼醒了,唤那白衣人为师兄,最后趴在地上哭出声来:“我没信她……我那时候没有信她……”
“她说的对啊,我想的……”他声音尽是懊悔与自责:“可我……还是没信她。”
我全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最后白衣人终于开口:“那时候你是顾衍之……”
顾衍之?那个醉鬼叫顾衍之么?我刚想确定他确然叫做顾衍之时,那个醉鬼却摇了摇头。
“我从来都不是顾衍之,顾衍之喜欢她,却更在意自己的自尊……”
“我不一样,哪怕她真是把我当成一个替身呢?”
这场梦境太过奇怪,我有些想不通;最后听到白衣人低头苦苦一笑:“原来你是这样的喜欢她……”
那个醉鬼转身,目光落在墓碑之上,最后扯出一个微笑,连声音都变得温和许多:“喜欢?究竟什么才算是喜欢呢?如果是我的喜欢造成这个结果,是不是当初……我就不该……不该固执的把她留在庭雁山。”
我明明看不到他的脸,可那个男人痛苦的表情却在我脑海中说不出的清晰,可我看不清他,越想看清,便越模糊。
直到最后一切又把我拉回一片黑暗之中……
再一次看见光我也记不清什么时候了,只是这一次一切都真实太多,我看得清所有东西,能感受到一切。
眼前人抱起我,暗红色的眼眸里有着笑意:“醒了?”
“你是谁?”他闻言手僵了僵,似是疑惑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反问我:“你是谁?”
“我是谁?”我挣脱他看着自己的双手和披散肩前的发丝慌了神,我得不到答案,最后崩溃看着眼前人:“我是谁?”
他像比我还疑惑,最后安慰我几句便匆匆离去。
门外有三个大字:归月兮,这是我的住所,有一个丫头跟着我,叫做丈雪。丈雪人如其名穿着白色的衣裳,带着白色的面纱,若是不计较那头青丝,就是一道雪景一般。
那个红眸的男人被丈雪请了进来,我正坐在桌子边数着盘子里的蜜饯。
他进来后坐在我的对面,眸子有些暗淡,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见我当着他的面把中衣轻轻扯开,他慌忙别过眼去,可是不多久他又转过身来,我指着胸膛的位置朝他开口:“这里……有个血口子……”
他盯着我心口的刀伤怔了半晌,才走上两步把衣服给我拉上肩系好:“不过是你以前做过一件傻事。”
“我做了什么?”我既好奇又觉得奇怪:“我又是谁?你又是谁?你认识我是吗?”
他点头,最后小心翼翼的又问了我一遍:“你不记得我了?”
我立马在脑海里思考我是否认识他这个问题,才发现过往一片空白,我闭上眼使劲去想;发现胸口一阵带着刺痛的抽搐感袭上来,生生把自己想的吐出一口血。
身子一个恍惚,眼见就要倒地,手便不自觉的抓住了桌沿,可最后抓住的却是桌布,和我一起摔倒了地上。
挣扎着爬起来,手掌却又按在碎掉的水杯上,显出一道血线,瞬间鲜血就蔓延就整个手心。
他慌忙喊人,我先就着衣袖擦了擦嘴边吐出的血;抬头问他:“我这是生病了?”
他愣了愣,最后看着我流血的手半天不说话,我见自己满手都是血实在不好,把血全擦在桌布上,可惜刚刚擦拭干净,马上又涌出新的一片猩红,实在是没有用。
我想也只能等人来止血了。
可他看完我这一系列做法后却愣在了原地,就像被人点了穴般;等屋里围了一堆人时,有的清洗伤口有的上药,有的请罪有的收拾满地血迹时,他的目光才看着我。
被人一直盯着着实怪怪的,所以我朝他露出一个笑。
手被大夫裹上一层层白纱布,活脱脱像个馒头后才满意的退出去;我试着收一收手掌,发现我根本做不到;于是我问他:“我这个病很严重吗?”
良久他开口,却没有回答我,而是问我:“你的手,痛吗?”
我想了想,如实回答:没感觉
的确是没有感觉,可说到痛我又指了指心间的那个伤口:“但是这里会痛。”
他的皮肤本来就很白,这时看来更是惨白许多,像是受了什么刺激。
“我叫灵渡。”良久,他轻声细语的说:“你叫千葵,是我的……妻子。”
我细细想后问他:“你的妻子?这是个什么身份?”
“就是……”他笑道:“世间最亲密的,会一直在一起陪着对方,是彼此要共度一生的人。”说着他握住我没受伤的手,吻了上去。
灵渡说我是他的妻子,我对妻子这个词不太理解,所以问了身边的那些丫头,可这几个丫头都扭扭捏捏的不敢说话。
自然我也就什么也没问出来;不过这个夫人的待遇很不错,在这黄泉渡里,除了灵渡,每个人都对我毕恭毕敬。
而灵渡也事事迁就着我,或许因为这个身份委实属于高阶层,所以才导致我有许多特权。
这样想想,有这样一层身份好像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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