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我抢了段潇一个钱袋子,我突然就从流落街头的小乞丐成了庭雁山几千弟子中的一名,对于这个猝不及防的转折,其实我是抱有怀疑的;不过在一次次梦醒之后我都没回到那窖洞草窝,而且,每当遇到李胤的课时,他对我劈头盖脸的怒斥以及木剑打在手心的疼痛让我接受了这个事实。
接受事实的我高兴的在才开了几朵花的桂树下跳了起来,原因是我再也不用睡窑洞,也再也不用把一个馒头当一天的口粮来省了;但是我并没有高兴太早,因为我是因为剑法练砸了被李胤罚才在这桂树旁边站着的。
此时李胤和其他人都回头看着我,一众弟子回头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李胤后,再看向我时,他们的眼神告诉我,我得自求多福。
“是罚得太轻了?”他黑着脸看着我:“嗯?”
“不……不是。”我低头认错,却并没有知错就改的意思;他站在我面前,遮住了我眼中的光线,压抑得我喘不过气来。
“哼。”我正在想他会不会像上次一样让我把庭雁山落叶包揽了的时候,他却指着武场阳光最烈的地方道:“去那里站上一个下午。”
“……”我自是十分不愿,却迫于他的威压也只能悻悻的过去站着,低着头我偷偷看向李胤,恨不得此时冲过去毒打他一顿,但是想了想彼此的差异,还是选择作罢。
余光看到一位蓝衣少年,面貌清秀,长的并不是如何张扬,却生的极为白嫩,似是没什么血色;不过却也看不出什么虚弱之色,仍是很有活力。
例如此时他看到了我,还能颇为狡黠冲我笑笑,对他这幸灾乐祸的笑,我也只能回敬一个白眼。
那天后,我知道了他的名字,他叫文飞。
此后,我们也常常结伴习武,在他的小机敏之下,我确实少受了不少苦。
刚到庭雁山不到半月时,被一时兴起的文飞强行拉去看他练剑的我,差点被他一剑刺死,还好路过的掌门恰好离我离得近,硬是展现着他那好的过分的轻功飞过来,把我给救了。
奈何还是受了伤,倒不是被那利器伤到的,而是自己把脚给崴脱臼了。
由于抱着我的人是掌门,我就不敢多说什么,也不敢说一声痛,毕竟掌门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我也怕招的别人心烦。
可我又笑不出来,只能特委屈的扁着嘴巴,我能感受到眼泪在我眼睛里不停的打转。
“啧啧啧……”掌门突然看了看我的脸,我正疑惑着呢,他却嫌弃般的摇了摇头:“你这个样子太丑了。”
这话,确然伤人了些,其实你完全可以不救我,但实在没必要救了我之后又羞辱我吧?
这下我算是忍不住了,我痛痛快快的哭了出来。
“这就对了。”掌门含着笑的声音再度响起,我还不忘抬头狠狠的瞪他一眼,可他下一句话,却让我愣住了。
他说:“痛了就哭,没什么好丢人的。”
亲人故去后,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听到这样温暖的话了,于是我控制不住哭的更久了;也许是哭得太过久了,掌门问我为什么会哭得这般惊天地泣鬼神……
我抹了把眼泪抬头道:“掌门你为什么不早说,我憋眼泪憋了一路,都快难受死了。”
掌门:“……”我受伤那一日是中秋,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师父的时候。
那时,他还不是我的师父。
除去段潇,整个庭雁山我比较熟悉的也只有穆萄了,可当时穆萄和别人打的火热,却没有一个人理会在角落里的我。
初见他时,他并没有理会我,只不过我也曾看到他好几眼,奈何那夜人多,我没有看清他的模样。
我听段潇说,他叫白扬,白扬……
我其实并不是多喜欢去过问一个人太多,这个白扬,也就是个例外。
原因其实很简单,不知为何,从进庭雁山那一日起,李胤便对我各种看不惯,各种挑刺,而却无人敢反驳他,而我一个小小小小师妹,既说不过,更打不过……
他们说白扬是李胤的师兄,这让我很吃惊,所以便好奇白扬治不治得了李胤这个人。
中秋后的第三天,我再次见到了他,这一次,我终于看清了他,彼时我正在房里看着书,却因抵不住周公的诱惑而一头磕在了桌角上。
正生闷气,打算出门透透气的时候,门一拉开,我便看见了他,他穿着一件月华白的袍子,逆着阳光站在门外。
听见我开门的声音,他轻轻转过身来,看着我,笑了……
温和的秋日光线在我面前辉映出了他的脸庞,他的眼睛是标准的丹凤眼,细细长长的,琥珀色的眼瞳似是含满了千万种光华,让人一时竟是有些难以移开目光来;白衣如华,发若流墨,好一位潇洒公子。
“你是……李胤的师兄?”我走了过去,奈何被他完完全全遮住身板。
“千葵。”
“嗯!”我深深的点了点头,却恍然发觉我已经把他的名字给忘了……
此时若是说出来,难免尴尬了些,恍然忆起段潇曾说过他有一个绰号,叫做什么‘浪子回头金不换’谁曾想我只是想到了,没想到嘴也和思想一般快,等我反应过来,我已经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他顿了顿,无奈的笑了笑:“小丫头,谁告诉你我叫这个的?”
的确是挺尴尬的,于是我也符合着尴尬的气氛,尴尬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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