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败。完完全全的失败。
可恶!我用力捶了一下桌子,以发泄心中的怒火。自己怎么会没有想到检方会找到这样的证人?实在是太过于轻敌了,以至于认为自己能把控住庭审的走向。结果在刚开始传唤隐秘证人时就紧张得说不出话来,直到庭审结束后的采访我的手也一直在发抖,只有靠紧紧握住在不至于被发现。
我叹了口气,按着自己紧缩的眉头,想要找到一条能解决下一次庭审的出路。如果自己还是像上次一样毫无准备的话,一切就都结束了,下次可没有任何可以拖延的借口。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去询问?检方能让我见到那位证人吗?就算见到了,问出来的一定都是些不利于我方的证词,我又要怎么处理呢?我坐在椅子上,没有想出任何办法。
咚咚。有人敲了两下门。不用问,问从敲门的频率就能知道门外的是谁。
“请进。”
明子抱着一叠报纸走了进来。“这是媒体对于这次庭审的评论,请你过目。”明子温柔地说道。若是在以前,这上面一定全是赞美之词。毕竟我是前检查官的儿子,却选择了走上律师这条道路。再加上此前不败的纪录,我受到了媒体广泛的关注。可这次,我受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次打击,还是因为一个那么愚蠢的失误。看不惯我的人一定早就写好了檄文,就等着这次发表出来。
“就放在桌上吧。”我不打算看报纸,这只会让我对之后的庭审更加没有信心。
“对了。”明子正打算离开,却好像想到了什么,转过头了对我说:“这里还有一个寄给你的包裹,不过没有写寄件人。”她拿出一个小小的信封,从痕迹看来像是书籍之类的东西。
“哦,是吗?”我接过信封,拿在手里仔细地查看起来。包裹用的是很常见的信封,在任何一个商店里都能用很便宜的价格买到,因此从这里看不出来什么。信封也是崭新的,除了有收到里面的物品挤压从而形成的线条外外没有任何痕迹。自然,也没有寄件人的笔记。看来是无法得知是谁寄来的了。我晃了晃,没有听到响动,应该是没有放刀片在里面。之前有位律师就是收到了寄来的刀片,没有妥善处理,导致手被划伤。看来自己这次是不会和他一样了。“看来这里面没有什么危险的东西,打开看看吧。”
我撕开信封,一张放在塑料壳里的光盘显露出来。
“嗯?为什么会是一张光盘?”看来明子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东西。
光盘除了上面写着一行字外,很是普通。可对我来说,那一行字却比任何物品都要醒目。
“十角商场,10月20日下午2:30——3:30,这不正好是此次案件的案发地点和案发时间吗?怎么会这么巧?”我没有过多地思考,连忙将光盘放进电脑内播放。我的直觉告诉我,这张光盘里有可以逆转这次庭审的证据。
视频开始播放,看样子像是商场卫生间外的监控录像。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案发地点的监控。怎么回事,之前去公安那里找证据时不是被告知这段时间监控正好坏了吗?
我接着看下去,没过几分钟,大约是在2:40时,死者出现在了监控中,然后走进了卫生间。从监控上看来,又过了4分钟,查理出现了,他也走进了卫生间。根据他之前的口供,他是要去到卫生间和死者见面。至少到目前为止,监控都能佐证他的口供。之后,监控范围内就再也没有出现任何人。过了3分钟,查理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这应该就是他发现尸体的时间。当他跑出监控范围后,视频似乎就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哎,看来我的直觉又失误了啊。我本想这么说,直到在视频中,卫生间的门又一次被打开了。这次,从里面走出了一位年轻的男子,他的身材整体看来偏瘦高,穿着较为休闲的服装,戴着一副眼镜。更为重要的是,他好像在胸前里藏了什么东西,一直用衣服死命遮住才敢走出来。看起来他应该知道这里有一个监控,没有过多的停留,快步走出来监控范围内。
“我好像在哪里看到过这个人。”一直站在我身边看着视频的明子说道。
我被明子的话逗笑了,认识了这么多年她还是会在重要的地方有所遗忘。不过这也是她可爱的一点吧。
“我们怎么可能不认识他呢,他就是在庭审中最后登场的检方隐秘证人啊。”
“诶?就是那个说自己在卫生间内意外听到杀人全过程的人啊,还有录音为证。”
“是啊。”我捏了捏眉头,明明经过过一天了自己还是无法忘记当时的无力感。“他当时明明说的是正好在卫生间如厕,可按照这个监控里的内容来看,他早就在监控开始时就在卫生间内了,直到过了17分钟才走出来。就算他在下午2:29分走进去,这上个厕所花了18分钟不会有点太过分了吗?而且我猜测,他应该在里面呆了更久的时间。”
“嗯,确实花了太长的时间了。不过光凭这个就能说他可疑了吗?”
“至少可以证明他的证词说慌了。不仅如此,他在走出来时想要隐藏的东西是什么?这么不想让监控拍到。应该不可能是录音,这种东西就算被拍到了也没有危险。那会是什么呢?血迹、手印、还是凶器?”
“刚刚我好像听到了很不得了的话哦?你在怀疑他吗?”
“任何一个人看到了这个证据都会对他有所怀疑吧。”我关掉电脑,从椅子上站起来,“还是不要想这么多了,直接去问他吧。”窗户上已经凝结起水雾,看得我心中也生起些许凉意。我拿起挂在衣架上的大衣,熟练地穿上。
“可是检察官会让我们见他吗?他现在可是被严密地保护着的。”
光盘从电脑里弹出,我将它装进塑料壳中。“我被公安欺骗,或多或少和检察院有点关系。虽说不知道是谁寄来的,但他既然想让我赢得下次庭审,那我就要好好地利用这张光盘。”我把光盘放进大衣口袋里,准备走出门去。
“我和你一起去。”明子走上来,帮我打开了门。
“谢谢了。”我握住明子的手,向她道谢。我不止是在向眼前的明子道谢,更像是在感谢她多年的陪伴,从我最开始打算走律师这条路她就陪在我的身旁,直到现在。当然,可见的未来里我依然能在身旁看见明子的身影。
我有种预感,这次连检查院都牵涉进了证据作假里,背后一定隐藏着更大的秘密,不知道证自己还能不能坚持下去。我握紧了抓住明子的那只手,温暖从手掌传递到心里。明子有些不解地望着我,我笑了笑,为自己的失礼道歉。
我在想什么呢,只要是眼前还有明子,还有支持我的人,还有寄希望于我的被告,我还有什么理由不坚持下去呢?我走出门,准备迎接冬日的严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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