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香木桌上摆着的三茶杯被拍得轻微晃动,杯盖开了小口,微微溅出几滴茶水。
“赤天国是什么地方,哀家的宝贝女儿竟要下嫁此地?”
言语充斥着愠怒。
赤天国一年四季炎热,四边赤地千里,沙土漠地,苍穹干燥常年无雨,吹缓缓一吹,闷热难耐,接着便是黄沙漫天。
看不见尽头的可恐之地,百姓开垦田地颗粒无收,只稍微想想,太后便能想到那千百不足之处。
哪有流沙国好半分,流沙悠若是被送去赤天国,那只有受苦的份。
闻言,流沙悠不免有些犯怵。
“我不想去哪里,母后,您一定要帮帮我!”
太后凝了凝眸子,问道:“将你送去赤天国,是皇帝的意思?”
话问出来,那双微翘的眉尾飞扬,带着许些愠怒。
流沙悠抿了抿嘴,睁着那双杏眼看着,有些无措,诺诺道:“不是,是赤天国的大使说他们的君主对女儿有意思,才向皇帝提议……”
太后沉沉闭了一下眼,缓缓开口,“赤天国何曾见过你,如此提议,目的显然不是明面如此简单。”
太后不议朝廷之事,非要事不离清心殿,对朝廷的事却有所了解。
她睁开眼,“皇帝不会不明哀家心思,这不是他做的主!”
闻言,流沙悠微微点头,却没说出是摄政王的意思。
可她依旧很怨,又很气。
又不能将摄政王如何。
太后凤眼精明,冷哼一声,“摄政王独揽朝政,连哀家都不看在眼里,很是猖狂!”
分明知道,太后这最动不得的人就是流沙长公主,而赤天国的请求和举措,能看出问题,可他就是应了!
显然是有意如此。
说完,手不由攥紧,奈何皇帝无能,掌握大权的人便成了摄政王,想着,又有一丝懊悔。
“若不是当年……他又何德何能成为摄政王,能有今日这般地位和权力!”
她当初就应垂帘听政,不该将皇权交给皇帝,才落到了摄政王的手中,最后让他控了大局。
“都怪哀家当年小看了摄政王,才多少年,局面就已如此……”
太后异常懊悔,她抬了抬眸子,好在手下还有卿将军能抗衡。
坐在一旁的流沙悠手掌微攥,微低着头。
“母后,现在先想办法让皇帝收回成命吧?”
倏然开口,太后的思索被打断,撇脸看了过来,又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色。
“当哀家不知道,你就是对摄政王有心思,再如何,他眼里也容不下你!”
流沙悠抿了抿嘴,“我不管。”
“今日他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猖狂放纵,肆意妄为,眼里容不下你!”
流沙悠有所执拗。
“哀家是管不了你,可这些日子,你总开窍了吧?摄政王何时待你好过?”
话说到心底处,流沙悠有所动摇。
“我知道……”
“行了,哀家不讲你,劝你多次也未曾听过!”说着,太后喟叹,问着重点,“皇帝应允的话,赤天国大使有听着吗?”
流沙悠顿了顿,倏然有丝惶然。
“好像……好像是。”
“如此,那便收不回成命了!”太后缓缓道出口,如利刺扎了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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