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重。
明年清明要是想得起来的话,会给你上柱香的,安息吧。
裴琛盯着南荀,一提到林晗,他就会收不住那股冷戾的气势。
他紧紧捏着拳头,手臂上青筋暴起,胸膛微微起伏不定,连呼吸都有些急促,眼神冷如刀锋。
他努力克制着自己,防止失去理智。
他和韩景铄南荀从小一起长大,他俩对他的称呼,从小到大,大多都是琛爷,直接叫他名字却很少,除了一种情况
有大事的时候。
裴琛闭了闭眼,将心里的那股暴戾情绪压下去,喑哑着嗓子开口,“什么意思?”
南荀破罐子破摔,语出惊人,“我要是说,我怀疑林晗没死呢?”
裴琛猛地睁眼,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斩钉截铁的吐出三个字,“不可能。”
当年他亲眼看见林晗全身是血,毫无生机的躺在他怀里,没有呼吸,没有心跳。
她中了两枪,一枪头部,一枪胸口。
除了枪伤,她的手臂,腰腹,小腿,全身上下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伤痕。
她全身的衣服都被血染红,就这么躺在他怀里,脸色白得跟纸似地,身体冰冷得没有任何温度。
而且,林晗是他亲手下葬的。
现在说她没死,怎么可能?
若她真的没死,又为什么不回去找他?
他也多希望林晗没死,可是,是他亲眼所见,墓碑亦是他亲手所刻。
裴琛眼眶通红,放置在沙发扶手上的大手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心脏就像被撕裂了一般传来阵阵疼痛。
林晗全身是血的样子,就像一根钢针一样死死钉在他脑海里。
他仿佛睁眼就能看到林晗躺在血泊中,蜷缩着身子在挣扎,可是没有任何人去帮她。
那一身的伤,她肯定很疼。
两枪,浑身是血。
他的晗晗那么爱干净,那么怕疼,她那时候,又该多疼多难受啊。
南荀瞳孔骤然一缩,吸了口气,将桌上的纸拿起来,递到他面前,急切道,“你看看这个。”
裴琛捂着头,满眼都是血丝。
眉头紧紧皱起,眼尾氤氲着湿气,颤抖的长睫底端已经开始泛潮。
哪怕没有歇斯底里,没有嚎啕大哭,可是南荀却能感受得到他身上传来的那份悲痛。
那种绝望好似铺天盖地般向他席卷而去,将他彻底淹没,就像一双无形大手,拼命的想将他拽入地狱。
南荀有些怔了,身形微僵,指尖隐隐发颤,五年前的一幕幕浮现在他眼前。
五年前,他和韩景铄收到消息,匆匆赶至百合庄园时,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那个人是裴琛。
那个杀伐果断,狠厉无情,令人闻风丧胆的裴家大少爷,彼时哭的像个孩子。
目光涣散,双眼红肿无神,整个人身上都被一股绝望笼罩,好似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像。
所有的生机从他身上剥离出来,似在他身上感觉不到一丝对世间的留恋。
短短两天时间,从意气风发少年郎变得犹如如行尸走肉一般,不会说话不会笑,就这么一动不动的坐着。
南荀递着的手有些颤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接下来的结果,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他,好似太过着急了。
万一陆晗不是林晗,裴琛该怎么办?
他这么做到底对还是不对?
看着裴琛崩溃的样子,南荀下意识的将手退了退,却还是举着。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南荀手臂开始发麻,手臂都僵了,裴琛才将手放下。
他紧紧的闭了闭眼睛,将所有的情绪敛下,尔后缓缓睁开。
眸光无意落在他举起的纸上,顿时瞳孔狠狠地骤然一缩。
继而眼睛慢慢瞪大,一瞬不眨的看着南荀手里的纸张。
本来他没怎么看清,可南荀缩回去的那下,将面上的照片完完全全展示在他眼前。
偏执裴爷的小祖宗她飒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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