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夏不知道,她根本没想过。
又听林嬷嬷讲:“那么多人在那里洗过碗,你觉得是只有一个人听见,还是正刚好,你在那里的时候,小少爷才开始打人?”
还不等灵夏梳理,林嬷嬷就继续说:“所有人都当做没听见,不去看,也不敢好奇。就你一个新入府的小丫鬟,不知道天高地厚,去招惹小少爷。
你以为去伺候大小姐,是什么好差事吗?我看你模样呆傻,也是真的不会打听。大小姐在府上不受重视已经很多年了,旁人见了她就跟见了鬼似的躲,你竟还主动凑上去。”
灵夏哪里会想到这个,她只知道主子是主子,总是高人一等的,支支吾吾了一阵后,被林嬷嬷恨铁不成钢地打断,“就你那点小心思,还当别人不知道呢?我告诉你,现在出来还来得及,去跟大小姐说不要在院子里呆了,大小姐人好,不会强留你的。”
“可是……”灵夏有些犹豫,也确实被老嬷嬷所说吓到了,纠结着说道:“这么说真的行吗?”
“她那院里本来也没有几个人,你若是不听我劝,执意要留的话,日后就别同我来商量了!”
林嬷嬷给了她一个眼神,便离开了。
灵夏脑子昏沉沉地站在原地,还没从这大起大落里回过神来,便看到有人在旁边偷听,那些人的面孔很生,看到她的同时也不避讳,只是捂着嘴角笑了笑。
她听到了对方小声嘀咕说:“得罪了小少爷,还想去哪里?”
“真是傻啊,刚卖身进来就这样。”
灵夏觉得自己的未来完了,她想不明白为何大小姐跟少爷同是主子,差距却那么大,也想不通为何自己当时就冲了出去,如果能仔细思考一下,林嬷嬷说的那些话也不无道理。
冲动、莽撞。
尤良津对自己的姐姐都拳打脚踢,更不用说自己这个奴才了,说不准改明日,把她吊死在街头也无人过问的。
越想越可怕,再加上身体上的不适,灵夏开始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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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了一整夜,眼睛都是红肿的。
灵夏拿着扫帚在门口扫地,再加上一夜未睡好,脸上全都是红彤彤的一片。她身上的衣服加的也特别多,不知道在外衫底下塞了几件,让原先苗条的姑娘,看起来肥肥笨笨的。
晚间又下了一场雪。
竹扫把在地面上划出一道长痕,落雪被堆积到一边,她低头扫得认真,没注意到院子里来了人。
雨梦跟在尤凝后面,见到她这个打扮,觉得特别招眼,两人在她面前停下,看了好一会儿,发现灵夏呆呆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
“喂!”雨梦弯腰吓唬她,说道:“想什么呢?那么认真?”
灵夏拿着扫帚往后缩了一下,眼眶红红的,对上人的视线,有那么几分小白兔的无辜感,“没,没什么。”
雨梦觉得奇怪,“你脸怎么那么红?”
“有吗?”
“穿那么多做什么?”雨梦凑过去,拉住她的胳膊往上抬,手指无意间触碰到她的肌肤,愣了一下,抬眸看向灵夏,发现对方正迷糊地看过来,“你该不会是……”
一只冰凉的手碰了上来,灵夏反应迟钝地在原地呆了两秒,后问道:“做什么?”
“傻丫头,你发烧了啊!”雨梦往后退了一步,双手叉腰,无奈地看着她,说道:“你自己不觉得吗?烧成这样,这是昨夜出去吹了一整夜的风?”
“没有啊……”灵夏嘟囔了一句,抬手摸摸自己的额头,怎么都没感觉,只觉得身体冷的要命,说道:“我不发烧的。”
“完了,我看是烧傻了。”雨梦扭头跟尤凝说。
灵夏也下意识地朝尤凝看去,尤凝向来穿得素净,也不喜欢过多的打扮跟首饰,站在漫天地的白雪当中,有种格外出尘的感觉。
尤其是那一双眼睛,不经意间对上了,总有种被深深吸引住的感觉。
灵夏其实已经烧得晕乎乎的了,靠扫帚支撑着不倒下去,盯着尤凝的脸,在一团乱麻中找“离开”的方法。
她还没想好该怎么说,就看到尤凝侧过头去,同雨梦吩咐道:“给她找个大夫看看。”
大夫?!
灵夏连忙摆摆手,说道:“我不用看大夫!”
尤凝侧目看向她,没有说话,大概是在等她继续往下说,不管如何不受宠,世家大小姐的贵气也叫她难以适应,灵夏低下头,搓了搓衣角,小声解释道:“我的银两都给家里了,看大夫……太贵了。”
她听到尤凝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说话,便朝屋内走去。
灵夏发烧得难受,听林嬷嬷劝说,想尽快跟尤凝讲离开的事情,然而还没有开口,对方就已经离开了,一时间也没想到能喊住他,尽在心里一个人着急了。
急着急着,眼眶莫名地红了起来,泪珠子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你哭什么啊?”雨梦还未离开,侧目看向她。
灵夏连忙吸了吸鼻子,摇摇头,擦了擦眼泪,说道:“没什么……”
灵夏继续要扫地,就被雨梦制止了。
红着眼眶对上后者的视线,雨梦拧着眉头说道,“就你这样还干活?”
“啊?”
“走啊,看大夫去。”灵夏被拉走的瞬间,十分抗拒地摇摇头,雨梦回头看了她一眼,无语道:“你放心吧,银子小姐会出的,别回头你累晕在院子里,别人要说大小姐苛待下人了!”
灵夏懵懵地说:“真的吗?”
“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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