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冈指了方向,众人便放心胆大的开始发言,许多脑海里面攻城的奇思妙一时间纷纷从嘴皮子上伴随着唾沫飞泻而出。
但申黎庶冷冷一句:
“咱们不是官军吗?”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傻了眼。
申黎庶烤着火,道:
“狄子军,你说说。”
狄子军虽然是申家军营里资历最老的那一批军官,但由于做人大大咧咧,得罪了幕府和军队里很多人,不受他人待见,如今还只是个一营后勤都的都头,没有战兵都的那些都头风光。
狄子军嘿嘿一笑,朝着四周一拱手,“既然营将发话了,我便给大伙儿说说。”
说罢,又嬉笑着看向申黎庶,瞅着申黎庶手里的指挥棒,巴结道:“营将,能不能借您的棍子使一下?”
申黎庶把指挥棒甩给狄子军,狄子军一把接过,走到地图前面,指着地图道:
“咱们编制还在,只是江阴那儿走散了,即便江阴认定咱们做了逃兵,但在登州,消息不通,我等身着官兵制服,便还是官军,官军进城,便要堂堂正正从大门而入!”
“等进了文登,我军便驻扎城内,摸清城中军营位置、城防情况,趁夜偷袭,拿下几处城门,这文登县就是瓮中捉鳖手到擒来,杀了衙门狗官狗吏,接管城防。”
身为小吏出身的申黎庶一头黑线,只听狄子军继续讲道:
“兵贵神速,临近周边州县迟早得到消息,我等便可趁着彼辈还未反应过来的当口,以相同的手法,北上拿下牟平,届时文登牟平二县可互为犄角,便能不惧官军,方能打出自己的旗帜。”
军司马诸葛行敏点点头,道:“拿下牟平,便能抵御登州蓬莱、黄县之军,狄都头谋划甚为得当,然还不足以称之为全面,诸位且看”
诸葛行敏用手指着文登西南边的一处地方,“自文登往西南,有一处官道,通往莱阳,申家军想要发展,还得挡住有可能从莱阳方向来的莱州兵,据快马得报,此处有一隘口,叫阎家口,乃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地,若要防范莱州之兵,则需扼守此处,筑一关隘。”
申黎庶点了点头,“严冬不易作战,但我申家军乃南方士卒,受不了北方严寒,这才十一月中,便有监察队打了报告,两个营居然冻死了十几号人,十二月还没到呢,鬼知道十二月的登州有多冷。”
翟宜民点点头,“舟船不足,后勤运输极为费力,武备军械损耗更是一时半会难以补给,用一件就要少一件。”
诸曹的参军们抱怨声此起彼伏,都说军营开销太大,幕府已经捉襟见肘了,再熬一段时间就要揭不开锅了。
“各营、幕府诸曹听令。”
幕府人员站直肃静,军官们昂首挺胸,军姿站齐。
“外交曹立刻派人接触文登县,递交伪造公文,就说是官家已经派内侍梁方平为山东平乱军监军,领禁军十万、厢军二十万,自海路五路入山东平乱,越州福延第八营、秀州澉浦第一营为厢军海路前军,自成山登岸,入文登修整,后面还有几千人从海路过来,我等要在十一月十八日入城,让文登知县做好准备。大致这么个意思,你自己再润色润色。”…
外交曹参军庄泉领命而退。
“第一营营将章攸听令。”
章攸不情愿地站了出来,他是莫名其妙被申黎庶骗到登州造反的。
“着你上交朝廷兵符,送于文登县,由文登知县验证。”
看样子是要把他的兵权下了,虽然他也没有兵权。
章攸知趣地点点头,把兵符放到了桌上。
“令第一营第一都于海驴岛接应岛上设点人员上岸,其他部为先头部队,于文登城外三十里处扎营,第八营护送幕府人员,于文登城外五十里处扎营。”
“毕。”
众人齐喝曰:“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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