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沉浸在过年的梦幻当中,辽东湾润州往锦州方向的官道上,一队人马正缓缓往锦州而行。
在这狭长的走廊里,车队拉了有两里多长,牛车上堆满了大包小担,骑马的或者躺在牛车上的无一例外套着各种绸缎顶着毡帽,车旁三五成群的百姓一脸木讷地往前走着,马上的人时不时高举马鞭,抽打在百姓身上。
车队末尾,一架破牛车上面躺着一个少年,少年约莫十六七岁,身子底下垫着的全是豪华的绸缎,身上披着的却是两张动物皮毛,少年头上枕着一团被褥,手里捏着一根绳子,绳子垂在车架后面,串了四个百姓。
“老头儿,你给我讲讲,你们是怎么过年的?”
少年拄着下巴,问向前面驾牛车的老头,老头身着粗布,脸蛋被冻得发紫,头顶却被剃了头发,只留一根鼠尾鞭儿垂在后脑,老头抬起长满冻疮的手,捋了捋胡须,用憔悴无力的声音说道:
“主子,每到元旦,奴才们就会在家门口放炮竹,放完炮竹后就得接神迎祖宗灵位,给祷告祖宗,祈求风平雨顺,盼望来年有个收成,若是读书世家,则会希望祖宗保佑子孙科举顺利。”
少年嗤之以鼻,“你们这帮蛮子奴才,就是风平雨顺安逸的久了,把草原的雄鹰磨去了爪牙,让高傲的契丹变成了任人宰杀的肥猪,不然哪有我们大金的今天?蛮子都该死,你这老头也该死,但主子我不想让你死,主子我分了地,还得让你们这些奴才回去给主子我照料,这样我就能放心的去追杀卑鄙的契丹,夺来上好的草场,圈养无数牛马。再跑去宋国,据说那里人口无数,我能捡到很多包衣。”
老头点头哈腰,拍了拍牛的屁股,“先温饱而后知廉耻,主子不光要做叱咤战场的勇士,还要饱读诗书,这样才能成为大汗天子的犬马,等主子回了锦州,奴才给主子教着认字。”
“老子最烦你们蛮子说什么礼义廉耻!”少年赌气似得把身旁的被褥盖在头上,老头儿还在絮絮叨叨说读书的好处,少年越听越气,一把掀开被褥,提起马鞭就要抽打老头,鞭子高高举起,少年却看到老头不慌不忙地架着牛车赶路,少年只得提醒自己:
“不能打,不能打,老头是我的马夫,打了就没人给我驾车了。”
但气还是憋得少年难受,转头看到后面串着的几个战利品,少年瞅准最近的那个披头散发的奴才,鞭子重重抽打在他的身上,骂道:
“死包衣,死奴才!”
奴才被绳子串着,吃痛只能嗷嗷大叫,闹出的动静惹来了一个骑兵。
“兀欢,你在干什么?给你说了多少遍,勇猛的谙版才不需要奴才的鲜血铸就他的辉煌!”
兀欢恨恨抬起头,咬着牙,“圣腊欢!谙版孛堇不需要没有剃发的奴才圈养他的绵羊!”
牛车停了下来,挨打的奴才立马跪在地上哭嚎道:“主子,主子,奴才昨日才被主子俘获,是主子爷说让我去锦州再剃发的!”
“贱奴才还敢顶嘴!反啦,反啦!”兀欢抽出腰间弯刀,居高临下一跃而起,一刀就杀了这奴才,其他的奴才们早已麻木,对此熟视无睹,只有老头闭上眼睛,悔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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