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苑内不同于外边的热闹,这里特别的安静。
夜色深沉黑暗,像是一座巨大无形的幽闭牢房,将一切禁锢着,窒息着。
微风轻拂,树枝摇摆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风中夹杂着一股淡淡的烟火气在慕潘的鼻尖缭绕,慕潘耳边是脚步踩着积雪发出的清脆声响。
天边的烟花乍现,在哪一瞬间照亮了这片乌黑的土地。
可是,这时而有,时而无的光亮,却衬得这片土地愈发的阴森诡异。
慕潘连忙加快了速度,在自己发作前进了屋子。
此时的那些侍女,早就被他安排去正殿了,就连流业,他也早早地支开了。
慕潘撑着门框,脖子上传来的炙热的感觉让他痛不欲生。
一朵鲜艳的彼岸花在慕潘的脖子上熠熠生辉,彼岸花发出的暗红色的光芒,在这一片黑暗中,显得极其的诡异。
慕潘一只手捂住那朵想要从他的脖子中出来的彼岸花,脸部扭曲,他的眼里散发着黑暗的光芒,有些摄血的兴奋。
一个如同怪物样的人在于慕潘的身体拉扯着,他有时与慕潘的身体融为一体,有时却貌神合离。
空悠深沉的声音从那个怪物身上穿出来:“这具身体太老了,那个傻小子应该不错。正好那个傻小子,与她也有关系。”
而在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真正的慕潘,一直在尝试着打破那个囚困着他的牢笼。
可是无论他如何拍打,那牢笼却是纹丝不动。
他想求救,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你不用做这些无用功了,你是逃不出去的,还是乖乖地待在牢笼里吧。”那怪物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语气里带着无尽的得意与嘲讽。
一束光照耀在他身上,显得他孤寂又可怜。
慕潘运转起全身的灵力,那牢笼却还是纹丝不动,甚至他还被牢笼反摄的灵力打伤。
慕潘愤恨着,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外面有人发现“他”的异常。
阿司,你可一定要发现啊,阿司,父亲的希望就寄托在你的身上了,阿司......
站在城墙之上的慕千司似乎听见有人在叫唤她,可转头看去,却是空无一人。
她们已经回去了,天边还有些稀稀落落的烟花。她看着那烟花,愣出了神。
离她遇见顾子渐,又近了一年。
慕千司缓缓的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上一世的情形。
若儿被辱,大姐自杀,凤鸾族危在旦夕......
一桩桩,一件件,她都牢记在心里。
她睁眼看着这片繁华的街市,心中却是愈发的悲凉。
皇甫容鹤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的身后,他看着慕千司那孤寂的身影,与这繁华喧嚣的世间格格不入。
皇甫容鹤垂下眼帘,似乎慕千司在他们面前,永远表现出与世无争,淡泊如水。
可是在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她身上的散发的是那种漂泊无依,愤世嫉俗的感觉。
她似乎经历了很多事,让她本该在天真烂漫,无所畏惧的年龄变得成熟稳重,做事会有考量。
“师父,该回去了。”皇甫容鹤轻声唤她,他不知道慕千司心里的那些秘密,他也对她束手无策。
他想,或许等他强大了,就可以保护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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