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瑜抿了抿唇,目露责怪:“奴婢先时便说,让奴婢陪着您去,也好有个商量,殿下偏不听奴婢之言,硬要孤身一人去。”
她又跺跺脚,抱怨道:“眼下好了吧?殿下您啊,便净作弄自个儿吧!”
姬姝摸摸鼻子,怀瑜说的好似没错,是那如此一回事,她无法辩驳诶。
她决意转移话题,不着痕迹道:“对啦,怀瑜,本宫方才走得急切,忘记同护院们交代了,你回头倘若有空,便替本宫传达一下意思。便说金氏倘哪日清醒些,便务必要派个人来通知本宫。”
怀瑜拿绣帕蘸了白瓷瓶里的上等金疮药,柔柔在姬姝的脖颈上涂抹,无奈道:“是是是,奴婢知道这是要事,您心急了些,但再如何心急,把身子调养好方是实实在在的道理,是不是?”
“瞧这一大块的……”
怀瑜瞅着姬姝脖颈上那一条条一道道的,便觉头与心一并疼痛不已。
姬姝讪笑一声,干巴巴道:“嗯嗯,本宫晓得啦。”
她想了想,另又低下头,小心嘱托道:“还有便是,你去太医院请个善治脑子的太医,给金氏瞧瞧,看能不能把这癫痫病治一治。”
怀瑜给姬姝一个‘真拿您没办法’的眼神,轻声应道:“奴婢明白了。”
姬姝垂头之时,恰碰在怀瑜的指上,她后知后觉才发现脖颈处有些疼痛,不由道:“嘶——”
怀瑜翻翻白眼,无言以对:“您好生杵着,莫要乱动,不便无事发生了吗……”
*
数日后。
皇宫碧波湖中,清洌洌水波在夜色下荡漾开粼粼的纹路,像是窈窕少女在瓷白面容上铺开淡淡脂粉。
一名小宫娥以雕漆为骨架,镶以绢纱的吉祥如意宫灯,行色匆匆走过湖岸。
据说皇宫中的碧波湖美则美矣,其间却时常有冤案发生,湖外树梢上时不时会显现出披发散发的吊死鬼,湖内则有淹死溺亡的婴孩女子漂浮其上,总之诡异离奇之事层出不穷,传得很是玄乎。
这小宫娥本便是胆小怕事之人,独自一人行走在这凄惶惶的湖岸边,难免惴惴不安。
但若再行过半里路,便是她所在的尚衣库了,小宫娥远远望着那高高阁楼上亮起的灯光,不由得略安了心神。
思及此,她提步走得愈快了几分,只盼早些归返。
湖边的海棠树如舞女般轻轻摇曳,显出纤细身姿,并将发梢里那紫红的海棠花瓣缓缓抖落。
便在此时,小宫娥足下忽地被干枯树枝绊住,趔趄了一大步。
而后,她抬起眼眸,双手捂住嘴巴,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讶然看着前方。
吉祥如意宫灯倏然轻飘飘掉落在地上,幽幽明光映照下,赫然呈出一张惨白带笑的面容。
小宫娥再顾不得捡回那遗落的宫灯,只赶忙提起裙摆,便急急掉头往回跑去。
*
小宫娥跑了许久,扶着墙角直喘粗气,好不容易方提起勇气,怯生生往身后望去。
令小宫娥庆幸的是,那厉鬼未曾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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