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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外四季桂上缀着鹅黄色的花骨朵,花瓣散出淡淡的芳香。
日光打落,树影婆娑。
“殿下,属下探听清楚了,陛下与娘娘现时皆在此别院之中,此处防卫力量若比之昭衍皇宫,定然微薄不少。我们若折损些人马,未必不能将人毫发无损地带出,您看要不要……”
身着黑衣之人影影绰绰立在深巷院前的桂树之后,小心翼翼询说。
细看此人眉目,无疑便是那日林中的暗卫十七。
十七面向的少年眉眼如画,着一袭月白色长衫,他正偏头远望那敞开院门里头的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细眉微皱,似在沉思。
片晌,他轻启薄唇,淡声道:“不必。”
十七心有不甘,略一迟疑,出声辩驳道:“可那小公主到底是姬元之女,保不齐哪一日便会将陛下娘娘再交与姬元……”
他未尽之言是,若那小公主再把二人还给姬元,他们再想救人,便不会如现下这般容易了。
晏阏并未听从十七之语,一言而定道:“再瞧瞧吧。”
十七这才歇了心思,闷闷道:“是,殿下。”
视野里,豆蔻少女握住中年美妇的手,面庞上梨涡浅浅,眉眼带笑,端得是一派温柔如水、关怀备至的模样。
实话说,他有些捉摸不透这小公主的行事。
如若她只是想要谋害他父母的性命,直接将人留在皇宫中由姬元处置便是,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毕竟他得来的音讯是……
姬元将在今日,将他的父母问斩于辰阳门。
可她将他父母带出后,既不折辱他父母,又不直接将人放走了事,而是着人日夜看守……
他自认天资聪慧,年幼便熟读兵法谋略,通晓古今文章,如玉楼中典籍万卷,他只用了五年光阴便悉数览尽,且倒背如流,可即便如此,眼下他却亦觉着他所学知识……或许不甚够用。
十七指腹摩挲着腰边佩剑,猜度道:“殿下,您说她会不会是已然在别院外布下天罗地网,尔后借别院微薄的防卫力量之由,放松我们的警惕,再引您出现继而逮捕?”
晏阏面上喜怒难辨,声音清清冷冷道:“不会。”
十一亦非痴儿,话说出来后便立时自我否决道:“也是,如若只是为了引您出现,她没必要连姬元一道算计进去。且……”
依殿下的性子,为了陛下娘娘,即便是戒备森严的皇宫,亦会一闯。这小公主毫无舍近求远的必要。
但如此一来,那小公主的意图究竟为何……便愈发扑朔迷离了。
晏阏从非会于微末之事上纠结许久的人,既想不通此事,便索性转了话头:“千机图一事,查得如何?”
听闻晏阏询问此事,十七难掩脸上喜色,双手抱拳,恭谨答道:“已有了些眉目。”
“嗯,如此甚好,”纵使闻见莫大喜讯,他神色语调亦如深渊之水般无波无澜,单是话音略顿了一顿,又道,“十九那头……可曾联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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