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左手食指和大拇指捏着烟，摁到烟灰缸里捻灭，动作缓慢而优雅。
“怎么了。”
“院长，咱们好不容易请的高人来看了一下，说妖风太重，吓跑了，现在想临时再找一个，可能时间上……”
沉默。
电话那头的沉默，让这位通话者的语气变得小心翼翼起来：“院长……要不……”
“拿我剑来。”
“什么？”
“取我剑与道袍！”
“院长，你……”
“某今夜亲自坐镇S区。”
电话挂断。
他的思维很简单，搞鬼的是人，抓住报警伺候，不是人，抓住显微镜伺候。
无论鬼神，只要有实体，那就两个字：“切片”。
如果没有实体……
“你吗的，敢来我这里捣乱，老子今天就算用电磁约束也要给你整服帖了。”
孙明封重重拍了几下这张有着诡异影像的照片。
……
……
精神病人户外活动时间。
阳光明媚，空气清新，在这里，万物好像都慵懒闲散起来。
草坪上，有人挥舞着晾衣架，和周围病友大谈“量子隧穿”、“洛希极限”；
有人不停和其他人搭讪，寻找艾斯的另一个人间体；
有人拿把雨伞，蹲下身一动不动，扮演小蘑菇；
有人学救护车“逼波逼波”叫；
有人安静读书看报；
有人盯着许诚傻笑……
我去，最后三句好像还挺押韵……
……
张朝阳正在和人下棋，手里拿着一把蒲扇，上书“观棋不语”。
周围几个病友在围观，却是出奇的安静。
许诚走过去，棋很奇怪，是他以前从未见过的种类，每个棋子上面都写着人名：
鸿钧、女娲、陆压、道德天尊、鲲、通天教主、孙悟空……
“吃！”
“不对不对！你陆压不能这样走……”
“为什么？女娲走田，陆压走日，我怎么就不能吃你的鲲了？”
“陆压蹩脚了！”
嗷。许诚听明白了，原来就是“换皮象棋”。
“现在该我了，我的鲲隔山打牛，吃了你的孙悟空，我的鲲进化了！进化成噬猿巨鲲，获得额外三回合行动能力，你不准动了……”
张朝阳站起来手舞足蹈，给自己的“噬猿巨鲲”配了一个进化音效：“乌拉乌拉进化”
草。这棋太草了。
许诚不知不觉就看入迷了。
直到被一个从天而降的、巨大的锤子砸中脑袋。
许诚转过头，看向肇事者。
是一只可爱的小萝莉。
长长的双马尾，一米四的身高，穿着病号服，手里拿着一个巨大的充气锤玩具，怯生生地问许诚：
“叔叔，我敲你的狗头之后，你感觉怎么样？”
许诚：“感觉有被冒犯到，谢谢。”
小萝莉被许诚这回答搞的不知所措，她从没听过这样的答案。
突然，她手里的充气锤被许诚抢走了。
许诚跳起来，反手就对她的小狗头狠狠一锤。
让你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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