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划分成三六九等的做法,余溪很无奈,自己也没法改变什么,就是看着听着堵得慌。
在这个时代,尊卑之分的观念如同一条顺势而流的江河,而抱有人人平等思想的余溪就是这条河中的泥沙,并不能抵挡大势。
既然如此,她能做的便是守住自己内心最后的净土,不与她们同流合污。
余溪坐在小板凳上,洗碗洗盘洗花瓶等,手泡在水里一天皱的不像样。好在一天的辛劳没有白费,王家给的工钱还是挺多的,一天下来能有两百文钱,够在店里吃好几顿饭了。
“余溪姐,咱们明儿见。”
“再见。”
挥别了韩冰冰,余溪按照记忆里的路线,回到石拱桥树下等余田。回去路上,她又经过了昨天卖胭脂水粉的小摊位。
她摸摸自己干皱的手,又想到余田那双跟老太太一样的手掌。余田才三十岁出头,就要操心家务事,像个老母亲一样养大妹妹,独自一人养女儿,还要天天对着有暴躁症的老头儿,年纪轻轻就老成这样,实在让人心疼。
余田停在摊位前,再次问了价格。
老板记得余溪,见她如此执着,便降了一下价格,再便宜五文钱。
事实上,不管老板便宜与否,余溪都是要买的。她买这盒抹手霜不单单只为心疼余田,更是为了收买人心,让余田放下戒备。
她知道这样做不光彩,可眼下只能如此。
余溪咬咬牙剁了手,途经一家零食小嘴的档口时,又顺手买一把糖给小月儿。回到石拱桥的树下,余溪数数口袋的钱,一来二去五十文钱没了。
她感慨:古代也通货膨胀啊。
“让你久等了,今天做的如何?”
余田匆匆忙忙赶来,有些喘气儿。
余溪笑笑,“没事,我挺好的,挣了一点钱。喏,给你买的。”
余田看着余溪手里的精美盒子,惊讶道:“你买这玩意儿做什么?多花钱啊?”
“挣钱不就是为了花钱嘛?我看你的手皱巴巴的,平时多抹些保水护肤的东西才行,女孩的手是第二张脸,一定要多保护她。”
“姐姐不需要这些贵东西,我们拿去退了它,好不容易辛辛苦苦挣了些钱,一转眼就让那些人赚去了,多可惜啊。”
余田拿着盒子转身就走,余溪赶紧拦住她,“姐,这也是我的一份心意。你一直照顾我关心我,我这个做妹妹的也该关心关心你啊。”
“可这多浪费银子啊?”余田摸着盒子,“我就是一个做粗活儿的女人,用不了这么好的东西。”
“东西不管是好是坏,都是给人用的。我们买的起就用得起。你要是不收下的话,那我就不嫁了。”
余溪冷下脸,说出心里话。
“这事可不许胡说,爹听见,你又要挨骂。”余田瞧见她故意生气的模样,捏捏她脸笑道:“行,姐姐收下了,知道疼姐姐了,姐姐很高兴。”
“就一盒护手霜,有什么可谢的,我们回家吧,我饿死了。”余溪不敢看余田眼睛,主动移开了话题。
两人赶在天黑之前回到了家。
这会,余老头坐在院子里,双眼瞪着刚进门的余溪和余田。
余溪下意识停在门口,不敢进去。
余田看向余溪,“月儿还在外头玩着,你去把她找回来吧,姐姐先去做晚饭。”
余溪盯着老家伙的黑料,总感觉下一秒要提刀削她,“好,我去。”
余溪飞快跑出去,跑两步还不忘回头。
小月儿和几个同龄小孩子蹲在泥沙里玩的不亦乐乎,余溪大老远喊她没回声,走近了才高兴地喊一声小姨,小鸭子似的扑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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