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采办了各种装备,还有很多压缩食物,这些东西塞满了后备箱,他还找了一个会说汉话的藏人向导,名叫扎西桑吉,据说这个人的老家就是在巴青,但已经多年未回,他家世代打猎,身手了得。
我不知道老黄为了这次行动花费了多少,但他从来没有在花钱上皱过一下眉头,我问过桑吉关于巴青喇嘛庙的事,他说那里的确有个喇嘛庙,但他从未见过里面有什么玉。
喇嘛庙是神圣的地方,他们只有在每年祭礼的时候才去,而且那个喇嘛庙位置偏远,没有公路,藏民行动不便,就渐渐地选择去附近县里的喇嘛庙祭礼,他后来又离开家乡,如今已经有十多年了,我觉得那个庙还在不在都很难说。
但他很肯定地说庙一定会在,哪怕条件再艰苦,喇嘛们都不会放弃佛主,而且那个庙是有神庇佑的。
我听的想笑,问他是什么神他却说不出了,只是不断地重复说那里有神,喇嘛们是不会说谎的。
我不了解他们的信仰,换做是我可能觉得那只是一个吸引香客的由头,但随着路程行进,我这个念头也渐渐打消。
藏传佛教十分纯粹,喇嘛庙的维持绝大部分都是靠政府拨款,喇嘛们不会拿群众的东西,他们恨不得没有人来打扰这清净的佛门之地,向游客开放的喇嘛庙只有旅游区才有,一般的庙不会接待游客,除非是迷路之类的特殊情况。
我们三人轮流开车,先到了拉萨,又经由109国道和317国道前往巴青,途中经过当雄和那曲,每到一个地方就补充一下物资。
西藏的天空很蓝,连云朵都白得纯粹,它们离地面是如此之近,仿佛触手可及。
我们经过的地方有湖泊,水极清,倒映着天空好似活着的翡翠,现在最低气温是零上几度,湖水还没有结冰,山上也没有落雪,只有海拔较高的山头上永远是白雪皑皑。
看着美景心情也会变好,只可惜这段路并不长,湖泊很快就从视线里消失,我们已经离巴青很近了。
气温骤然降低,我感觉头晕脑胀很不舒服,海拔几乎是在一瞬间变高的,目之所及全是覆满了冰雪的高山,它们巍然屹立,陡峭如刀削。
天空越来越暗沉压抑,不似从前的碧空如洗,我们又跑了一段,只见天上飘飘扬扬地下起雪来。
气温似乎突然降了十几度,外面的风无比凛冽,刮在玻璃上发出刀削般的声响,好在雪并不是很大,我们还能勉强前行。
桑吉把车速慢下来,这里几乎没有车经过,雪覆盖得很快,似乎还有越来越大的趋势,老黄去替换桑吉,车门一开,一阵冷风窜进衣领,冻得我一个哆嗦。
老黄低声骂了一句,我心里不由地担忧起来,按理说十月初进藏不会遇到风雪,难道是老天在阻止我探寻古玉的秘密吗?
桑吉坐到后面,带来一阵凉气,他看着阴沉的天空十分沮丧:“我们可能去不了了,雪一旦开始就不会停止,会一直下到明年。”
雪肯定是会停的,只是一场初雪意味着后面的大雪很快就会来,但我们已经奔驰了两天,不可能在最后关头放弃,尤其是我,为了这次行程受了三个月的罪,就算天上下刀子我也得去。
桑吉还在抱怨,老黄回头看了他一眼,声音里满是不耐:“不想去现在就下车,钱一分没有。”
桑吉立马就闭了嘴,我只能苦笑,人一旦沾染了外面的世俗气息,就会失去原本的纯净心灵,但这无可厚非,都是奔波着的苦命人,都要养家糊口。
老黄开得很快,汽车就像在溜冰场上飞驰,我看着旁边的高山深谷心惊胆战,提醒他却也没用。
老黄还是这么急性子,我知道他是为了我,我们必须尽快返程,但我总觉得他太过莽撞,也可能是因为我性子太慢。
我们离巴青只有不到一百公里了,我看着外面的雪山出神,它们是那么陡峭,从来没人踏足,桑吉说过我们要去的喇嘛庙在山里,车是不可能跑的,难道要攀爬的是这样的高山吗?
我看着老黄和桑吉,心里有点难过,他们都平安无事,却只有我高反,虽然不严重,但也很受打击,我锻炼了那三个月,总感觉自己厉害得不行,结果却发现自己只是个体力好点儿的普通人。
也幸亏老黄让我锻炼,要是换成以前的我,肯定还没到巴青就扑街了。
外面的雪越来越大,我也越来越着急,桑吉闭着眼,拨捻着手串上的佛珠,嘴里低低地念着什么。
老黄想开快也开不起来了,雨刷哗哗的摆动着,狂风裹挟着大雪覆盖了天地,前方的能见度极低,公路和周围的雪山连成一体,路边的荧光标识几乎完全被雪覆盖,我们继续开车太危险了。
老黄把车缓缓停下:“不行,不能开了,再开非得掉沟里去不可。”
该冷静的时候他果然靠得住,只是我心急如焚,火一熄,车里的温度就迅速降低,按照现在的雪量,我们用不了半小时就会被埋在里面。
“不要关发动机,不然我们会被冻住。”桑吉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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