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留下了伯勤。
“伯奉御,你是尚药局医术最好的医师,朕不相信你也没有办法。”
他确实慌了。
虽说这样的几率极小,可亡于风寒的人不是没有。
伯勤是几十年的老医师了,比起崔缇来,沉稳得不是一星半点。
“陛下,不是崔缇欺君罔上,纪婕妤这病着实古怪得紧。”伯勤一字一句道来,“纪婕妤的病只是风寒,并未有其他杂症并发,按理说不会有烧热退不了的状况,也绝不会有性命之忧。”
他想了想,还是斗胆道:“臣以为,纪婕妤高热不退,乃是心病之故。”
“心病?”嘉成帝顿时皱紧了眉头。
“陛下有所不知。这世间病疾百态,有些药物就能治愈,而有的无论再好、再对症的药材也难以治愈。究其根本,乃是心中所思所想导致。若是心绪安定,没什么忧患之事,常常欢乐相伴,自然是药到病除;可若是心有所忧,累及心神,即便有药物吊着,后果也……”
“累及心神……”嘉成帝喃喃自语。
八年前,伯勤也是这样告诉他的。
皇后心神难安,即便有药物服着,也不过几月的活头。
可她最后,却连那几个月都没过满就走了。
这一夜暴雨如注,白日里好不容易停歇下来的雨水像是经过几个时辰的堆积,一齐爆发了一般。
淅淅沥沥的,打得窗外的枯枝叶子七零八落,很是扰人。
“芷儿……你快些醒过来……”
“我真的再经不起你离开了……”
“别再走了,好吗……我不想再这样孤家寡人下去……芷儿……”
没人知晓这一夜嘉成帝怎么度过去的,只有丹青和红绯听着里头断断续续恍若呓语一般的声音,昼夜未停。
翌日早起,赵太后的凤驾便到了葳蕤宫。
赵太后的面容不似平日里那般慈和,面上冷若冰霜。
有焦急、亦有痛恨。
“陛下!”见着嘉成帝眼下的青黑,赵太后险些吓得昏过去。
“珏儿,你糊涂!”她气得不行,直喊出了嘉成帝的名讳。
周围的侍女内侍顿时跪倒一大片。
赵太后冷静了半晌回过心神来,招手叫他们都出去。
“你是大邕的帝王!你不能如此昏庸啊陛下!”赵太后已然是心神大乱。
昨儿她便听说了纪婕妤烧退不热的事情,本来她以为不是什么大事,可知晓了嘉成帝衣不解带在纪婕妤身边待了一夜的事情,她简直快要急疯了。
纪氏果然是个狐媚子!诱得陛下这样为了他荒废政事,此事毕,她定要剥了她的皮!
“纪氏不过是个烧热,如何也要不了她的命。今日是大朝会,你不上朝,是要百官如何想!”
赵太后气得呼吸都急促了些,“纪氏在哪!哀家倒要看看,她是要死了还是怎么了!”
赵太后径直朝床榻边奔去。
纪沅芷此事烧热未退,脸上红彤彤的,嘴唇却苍白得吓人。
赵太后见了也惊了一下。
纪氏竟病重成了这副模样!
“母后。”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www.adouyinxs.com 。请牢记。